熊熊的烈火映红了老乌的须发，所有人看的胆战心惊。
“这还要搅多久？”老乌回头问道。
“我也不知道，先搅两刻钟看看吧。”我连忙回答。
看老神仙拿着烧红了的半截陶棍，像做饭一样神色自若地搅拌，外头好些人不禁都跪下磕头。
我没耽误功夫，出去盯着水钟。因为我并不知道需要搅拌多久才能达到钢的碳含量。所以这次实验的样品重量，融化时间，搅拌时间都需要仔细记录。只可惜炉温和搅拌力道没法记录。操，我他妈傻呀，搅拌是为了让铁水里的碳能接触氧气，那我直接在坩埚里埋根陶管，然后连上鼓风机往里吹气不就完了嘛。
“哎，外头鼓风的别停啊，这铁水都稠了。”老乌突然喊道。
我一看那马也没停啊，进去一看，铁水确实变稠了。哎？风箱也没坏，再看看底下的火也很旺。这怎么回事？这里的几位铁匠都看不出毛病在哪。又搅了一会，老乌停了，铁水几乎已经结块了。
“你们平时炼铁打铁的时候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吗？”我问向这几位行业精英。
所有人都摇头。
“啊，我知道了！”其中一位突然大叫。
“这肯定是已经炼成精钢了，因为精钢是烧不化的。”
他一说完，其他人似乎也明白过来：“对对对，这肯定就是炼成了。”
铁炼成钢的结果这么明显吗？那记录不是都白做了，算了，反正结果是好……不对！
“你说什么？精钢烧不化？”我脑子要炸了。
“对啊，精钢只能烧红，烧不化。”
“你前几天不是还说精钢铸锅一万钱都不够吗？”
“那时有些急，话赶话说差了嘛。”
“操，精钢要是烧不化我们炼它干什么？炼成了也铸不了车啊！”
他妈的这么多铁匠难道都没想过这个问题？我的头是真的大。
“马先生，我听说精钢也是可以炼化的。”科杰弱弱地冒出来一句。
“你知道怎么融化它？”可可木立马问。
“我也是听说，没亲眼见过。在我们那有座白云观，我听说里面的道士可以炼化精铁。但他们的观主凌虚子道长去年失踪了，我不知道他的徒弟们能不能炼，得找人去问问。”
唉，行吧。在一个魔幻世界里找一个会火系魔法的法师应该也不会太难。我们等了一会，将坩埚里冷却的钢块取出。
“怎么检验它是不是真的精钢呢？”我指着那一坨问道。
“这简单。”
铁匠找来凿子和锤，在上面一通敲打。
“嘶，硬度还行，但韧性太差了，这还不是精钢啊。”
检测结果更是给大家泼了一盆冷水。其他铁匠也上去试了试，最后得出结论：虽然比之前的铁质量好些，但仍达不到精钢的标准。说白了就还是温度不够呗，钢比生铁的熔点高，导致提前凝固，碳含量没降下去。当然也有人怀疑我这个法子本身就行不通，毕竟之前和他们讲的碳含量、碳氧化他们也是将信将疑，因为我根本拿不出证据来。
事后我和李无涯先去拜访了黑石城新来的不虚长老，老头子迷迷糊糊跟没睡醒一样。据他所说，福陵城也有位可以融化精钢的长老。只是我这炼钢的法子没个准数，万一把人千里迢迢的请过来却炼不成钢，那就尴尬了。没办法，只能先让科杰写封信回老家问问白云观的道士了。
眼看这造车的第一步，材料都解决不了。老乌的心态也是放平了，看完了《三体》开始看《意识形态的崇高客体》，还让我给他讲讲。我告诉他所谓意识形态的崇高客体就是我觉着自己能造蒸汽车。
这一天，高太公和高才一起来到我家，说高翠兰失踪了，让我帮找找。
“之前因为你把庄上的账都还清了，所以大家就摆个了酒席热闹一下。我多喝了两杯，可能开玩笑说了句让你当女婿也不错的话，结果当天晚上她人就烧了起来。还好被家仆看见，救的及时，要不然人差点就没了。结果这伤刚好了点，昨天人就不见了。家里少了几千钱，估计她是进城来了。”高太公稍微说了一下情况。
“那行，我去找人帮忙一起找。”
我带着他们先去学院，蒹葭多少能帮点忙。结果一到学院，发现围了一圈人。
“什么情况？”我上前问道。
“马先生，我们听说你在学院里纵鬼伤人，所以特来驱鬼。”带头的是福生，但挑事的肯定是他旁边的勃克力。
“这勃克力脑子有问题，他发癔症的话你们也信？”我没搭理他们直接去找蒹葭。
说明情况之后，蒹葭、老乌和高太公他们去找人了，我却走不了了。他们非要我留下，等抓到了鬼好和我当场对质。这他妈哪有鬼啊，福生前前后后转了一圈自然什么也没发现。
“那鬼肯定是在他家里，他之前说老神仙在他家布了法阵防贼，要我看就是他把鬼养在家里了。”勃克力继续胡搅蛮缠。
“我现在有急事，能不能改天再抓啊。”没曾想我这句话反倒让围观的人觉得我心虚。
他们硬是又把我拉回了家，我想着索性赶紧开门，让他们早搜完早结束。结果他们却并不着急，而是先用红绳将我的院子围了一圈。这是防止鬼逃跑的结界？我挺好奇地蹲下看了两眼，再一抬头福生已经进去了。
“恶鬼哪里跑！”院内福生突然大喊。
门外所有人都是一惊，但最吃惊的肯定是我。两位随行法师立即冲进了院子，我趴在门边伸头偷看，结果就看见福生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不一会被两位法师拖了出来，一位法师开始疏散人群，另一位回神庙求援。
“马文赛，你果然在家里养了恶鬼！”勃克力大喊。
虽然我现在看不见鬼也很正常，但我严重怀疑是勃克力串通了福生一起来讹我。
“法师你看见恶鬼了吗？”我问向留下的法师，他摇头。
“有人看见恶鬼了吗？”我大声问。
“普通人怎么看见鬼？福生法师说有那就肯定有啊，人都被鬼打晕了。”人群回应。
“他晕了是踩电线……是踩了老神仙布的法阵了呀。”我怎么说也没人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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