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成亲？这么快？”
缘空见七寻一脸讶异，唇角微勾。
“不是你说越快越好的？”
“那……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快啊。还以为怎么着也要十天半个月呢。”
七寻低头默默扣桌子。
没等她郁闷多久，李夫人也来凑热闹了。她带着一个丫鬟径直进了房，走向七寻。
“七寻，要做嫁衣了，来量量尺寸。”
李夫人笑着回头，示意丫鬟带七寻去里房。
丫鬟低着头，恭敬的向七寻行礼：“少夫人，请跟我来。”
七寻：？？
“少……夫人？”
她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迟早是要叫少夫人的，现在就当是提前习惯习惯吧。”
李夫人说着掩唇笑了。
七寻红着一张老脸，随丫鬟去里房量尺寸去了。
李夫人悠然落座在七寻的凳子上，斜眼看着缘空。
“怎么？都快成亲了，还是片刻不能分离，天天这么腻在一起？”
她明显是打趣缘空，可缘空竟也顺着她的话茬接道：“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啧啧啧，你看看你，从小就是个闷葫芦，现在竟能说出这种腻歪的话来。”
李夫人嫌肉麻似的，双手搓了搓胳膊。
“母亲可别再打趣我了。再说下去，我该掘地三尺挖个洞躲进去了。”
缘空嘴角勾起，笑得很是愉悦。
七寻张开手臂，任由丫鬟测量她的臂长、身高和腰围等。
面前这个丫鬟居然是有五官的。不像是府里其他的丫鬟，脸上是一片空白。
可这丫鬟的五官明显是用油墨水彩画上去的。没有灵气，不会眨眼。
甚至她说话时嘴唇都不会开合，只听到她发出了声音。
说实话，这诡异的五官比没有五官更加瘆人。
但七寻倒是无所谓。这三年来，整个李府上上下下所有稀奇古怪之处她哪里没见过？
这纸人丫鬟，早就不能对她的精神造成打击了。
丫鬟细心的量了三遍，确认尺寸没错，这才将软尺收进了袖中。
“好了，少夫人。已经量好了。”
这称呼，七寻表示实在是让她有点难过。
“要不，还是叫我秦姑娘吧？”
丫鬟却更加恭敬的弯下腰，用机械的声音说：“叫您少夫人，是夫人的吩咐。”
七寻只能作罢。这些由李夫人一手创造出的纸人傀儡，只听从她的命令，其他人一概不理。
出了里房，七寻看到房中只剩下了李夫人，缘空已经走了。
“量好了？”李夫人问丫鬟。
“是。已经量好了。”
李夫人点头，对七寻说：“那我这就去让人做嫁衣了。多做几个样式，用不同纹样的布料。到时候拿来，你选一件最喜欢的。如何？”
七寻自然一口答应下来。
“好，麻烦李姨了。”
李夫人突然眯了眼，一脸促狭的说：“还叫李姨？再过三日，可就要改口喽。”
“腾”的一下，七寻的脸红成了颗大番茄。
改口叫……娘？
“平日里看着是个大气豪爽的姑娘，可原来也是一个薄脸皮的女儿家。”
见七寻不知所措，李夫人不忍心再逗她，笑着带丫鬟出门去了。
七寻趴在桌上，将头埋在手臂里。
现在的情况到底是什么神展开？她居然要结婚了？还要叫鬼魂娘？
七寻既觉得荒唐可笑，又感觉莫名紧张。
第二日下午，李夫人便带着做好的嫁衣来找七寻了。
七寻忍不住再次感叹一句，这效率实在是高。
三个丫鬟一字排开，手中各捧着一套红色的嫁衣。
“七寻，明天就是大喜之日，这么点时间只够做出三套嫁衣。是少了点，但也只能委屈你在里面挑选一套了。”
李夫人似乎很是愧疚。
“三套嫁衣让我挑已经是绰绰有余了，怎么会少？”
三套嫁衣整整齐齐折叠好放置在托盘里。
七寻拿起第一套，细细看着。
火红的嫁衣美丽繁复，衣服上用金线绣着鸾凤和鸣。高贵霸气却又不失女子的柔美。
细看之下，便能发现布料织有梅花蜂蝶暗纹，闪着如水波般的光泽。低调却有不容忽视的美丽。
七寻抚着鸾凤传神的眼睛，惊叹不已。
如此高超的工艺，让人不得不叹服古人无与伦比的智慧和极高的审美。
七寻放下鸾凤嫁衣，去看了其他两套。
这两套嫁衣的布料和样式与第一套差别不大，只不过一个绣的是并蒂莲，一个绣的是鸳鸯戏水。
七寻衡量一番，拿起了鸾凤和鸣嫁衣。
“我喜欢这套嫁衣。”
李夫人笑着连连点头。
“好，就这件。看来七寻与我一样，都更喜欢鸾凤和鸣。”
李夫人拿起嫁衣在七寻身前比量，不一会儿又放下了。
“保险起见，七寻还是先将嫁衣上身试一试，免得到了明天发现尺寸不合适，那可就没机会改了。”
七寻捧着嫁衣去里房换，结果发现衣服实在太繁复，里三层外三层，还有许多绳结，她不会穿。
于是就叫了李夫人来帮忙。
李夫人帮七寻穿好每层衣服，细心系好每一处绳结。最后将她的衣摆和领口整理妥当。
“好了，让我看看。”
李夫人后退几步，打量身着嫁衣的七寻。
她突然就失了神。
“真美。”
量身定做的嫁衣与七寻的身材完美契合。
镶嵌着珍珠宝石的腰带束着七寻不盈一握的腰肢，剩余的一直垂到了脚踝处，微微摇摆，弧线美丽。
巨大的鸾凤绣花从背后延伸至胸前，再到宽大的袖袍。
鸾凤的尾羽则一直绣到膝盖处，才隐约消失在裙角。
高贵端庄，宛如仙人。
七寻肤色白，一身极难驾驭的火红色却被她压的很好，衬得她更加肤如莹玉。
“七寻，这件嫁衣天生就是为你而做的。美极。”
这么高的赞美让七寻再次红了脸。
从小到大说她可爱清秀的人不少，可夸她漂亮美丽，却从来没有过。
“你来，自己看看。”
李夫人轻轻将七寻推到梳妆台前，让她看镜子里的自己。
的确很美。美到七寻都不敢相信，那镜里的女子居然是她自己。
李夫人突然回头，笑了笑。
“怎么？是迫不及待来看七寻穿嫁衣的样子？”
七寻回头，便看到缘空站在门口凝视着她，眼眸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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