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叫德斯·珀斯特鲁，每一个遇见我的人都会笑我傻。
我从来不否认这一点，人的天赋不是自己决定的，我的确不聪明。
小时候，爸爸妈妈总说我是这片大地最聪明的孩子，直到在课堂上，老师问我一个问题，我答上来了，他高兴地说：
“你都会了，那所有人都应该会了！”
全班哄堂大笑，我很傻，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但我意识到了，我很傻。
上完小学之后，我没有再去读书，因为爸爸迷上了赌博，家里能变卖的都变卖了，妈妈和他离婚了，家里的亲戚也断绝来往，实在没钱供我上学。
我很难过，我这么傻，还不能读书，肯定更傻了。
妈妈告诉我，事已至此，不必难过，好在天无绝人之路！
然后她找到了一位在联合政府就职的军官，让我叫那个叔叔为“爸爸”，我很害怕，没有叫。
事后妈妈很生气，她抱着我的脸，叫道：
“你呀，真是个傻瓜！”
我更加确认了我很傻，连妈妈都这么认为。
后来妈妈说要给我买吃的，让我站在原地别动，我听了，然后她再也没回来。
我以为妈妈死了，伤心了很久，等到我的智商超过一百时，我才意识到她不要我了。
我在多索雷斯找到爸爸，又想起妈妈，不禁簌簌流下泪水。
爸爸接待了我，每天仍是早出晚归，说给我挣学费去了，我觉得我很傻，读了书也没用，于是跑到多索雷斯的赌场找了份端茶倒水的工作。
我在赌场遇见了爸爸，他瞪大了眼睛，似是非常惊讶于我出现在了这里。
我不记得他的表情，当时我很开心，我能见到爸爸的时间不多，能在工作时看到他，我很快乐。
然后，有一次我走在路上，看到一个人的斜口袋里掉出一沓钞票，我正好在他身后，便捡了起来，他没注意到我。
我看钞票里夹着医药单，我猜他可能急着用钱，就还给了他，他对我千恩万谢，但我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
事后爸爸很生气，他抱着我的脸，叫道：
“你呀，真是个傻瓜！”
我更加确认了我很傻，连爸爸都这么认为。
日后，我的生活很平淡，就在赌场里当起了服务员，有一位看起来穿着很奢华的人叫我“勤务专员先生”，我摇头道：
“我不是专员。”
他笑得很开心，我看他开心，我也开心。
可为什么周围的人都说我是傻瓜？
爸爸欠的债越来越多了，光靠端茶倒水没法还清债款，债主天天上门催债，爸爸挨了好几通打，我不愿见爸爸被打，可我也打不过他们，身上还平白添了很多伤口。
爸爸对我长叹短吁，“可惜你不是女孩子”。
我不理解，如果我是女孩子就能帮爸爸还清债款吗？那为什么我不是呢？
我不仅傻，还没用。
不少同事知道了我的困境，他们很好心地帮我想法子。
他们说我也可以去赌场里赌一赌，万一手气好赢了，就可以帮爸爸还清债款了。
我没敢，我清晰记得爸爸第一次回来时面容有多恐怖，妈妈在尖叫，我在哭泣。我不想变成这样。
他们说我可以去给大哥当马仔，只要能混出头，就没人敢催收爸爸的债了。
我没听，我很傻，四肢也不灵光，又没有源石技艺，一定混不出头的。
他们说，“那我就没办法了，你这颓废的样子，恐怕只能期待买彩票中奖了。”
我没花钱买彩票，因为我知道，傻人有傻福，但傻逼没有。
爸爸每年夏天都会收看夏日大奖赛，并投下巨额赌注，他说咱爷俩能不能翻身就看这一遭了。
但是每一次都没翻身。
我参加过一次，海选赛就被刷下来了，参加的是大胃王比赛，尽管我天天吃不饱肚子，但还是比不上那些大腹便便的选手。
那天我很开心，吃的好饱，真希望这样的比赛每天都有。
后来，我又找了一份工作，在赌场端茶倒水的同时，去当群演给人撑场子，这样我一次就能拿两份薪水了。
我参加过示威游行，参加过集体抗议，我挤在人群里，不知道在干什么，但事后我能拿到钱，还不少。
日子就这么过了下去，直到今年的夏日大奖赛。
爸爸把所有钱都投给了“鼠胆龙威队”，但她们弃赛了，爸爸很生气，骂她们是婊子养的。
我忙着赚钱，可一场海啸袭来，赌场被淹了，爸爸也失踪了。
我逃过一劫，工作没了，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也没有工厂要我，因为我学历太低了，他们怕我弄坏机器。
不过可能是老天爷眷顾我一回，我听说有人招工，不限要求，只要能拼命就行。
我试了一下，真的招上了，我可以拿工钱了。
领头的长官带着我们去催收，有点类似于讨债，但我一看被打的人挣扎的样子像是爸爸那样，就下不去手。
我便躲在队伍的最后面，喊两嗓子。我救不了他，但我不想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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