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关的运气总是不错的。
他做出决定,就发现这个简陋的房间里居然有两个行李箱。
都是汉柯牌。
一个超大号,里面装满了戚敏的衣物,夏季的,冬季的都有,其中几件是她从前很珍爱的。
看得出,戚敏是无论如何也没想过再回到厉阳身边了。
她应该是早把衣物整理出来了,候在这里,只等着这三百万到手,就立刻带着钱远走高飞。
箱子底下还有两个折叠好的空的新旅行袋,容积也不小——戚敏心细,每每出差除了带齐所有物价还会多带一个旅行袋,以备不时之需。
另外一个行李箱小一点,是新买的,里面甚至还有五六件带着吊牌的新衣服,一双新鞋子。
这就是女人,这就是戚敏——即便是在诈死阶段,即便自设局,她仍然能想到办法去购物。
这些衣服是在实体店买的——秦关特地检查了她的手机,没有最近的购物记录。
那么,就制造一些“记录”吧。
秦关从大箱子里翻出一双戚敏的手套,戴在手上,挑出几件旧一点的衣服鞋子,从窗口扔出去——后院里杂七杂八的垃圾成堆,一看就没人管,借着昏暗的光线可以看到衣服鞋子杂乱地停在垃圾最上方。
接着,秦关把大箱子里的衣服鞋子全都腾出来,都塞进小行李箱和两只旅行袋里,把她的充电器梳子洗发水牙刷面膜面霜等,塞进一只帆布包里。
然后,将戚敏塞进大的行李箱。
这是秦关第二次塞了。
一样的方式,一样的对象。
但秦关的心境已然大不相同。
第一次在湖畔别墅,他将戚敏塞进行李箱时,整个人都是乱的,慌的,害怕的,那时候的他,心跳激烈,全身是汗。
但是这一次,他是冷静的,平静的。
他沉着,淡定,他的心跳平稳,心率估计也正常,一边麻利地塞人,一边还能理智地思索善后的所有细节。
他的目光看到了戚敏双手指缝间带着明显的暗沉的血色。
那是戚敏抓伤他在指甲缝中留下的痕迹,那里有他的DNA。
秦关静静地看着她的指缝——清洗是没用的,卫生间马桶旁的角落里有一瓶漂白剂,用漂白剂清洗血迹可以破坏DNA,但,这是指缝,万一有残留呢?
事务所四年前有个案子,嫌疑人就是用漂白剂冲洗了地板,破坏了大面积血迹的DNA,但,警方硬是从木头缝隙里提取出来了。
跟警方斗,绝不能侥幸。
得做得干净彻底。
秦关视线落在床头柜上——那里有把崭新的水果刀,戚敏买来切火龙果的。
他拿过刀,将戚敏抱进卫生间,放在冰冷的瓷砖地面上,然后用刀子一个一个削掉了她的指甲,连皮带肉。
细心地收集指甲,再把戚敏的手包紧实——她的血液尚未凝固,染了一地的血。
将戚敏塞进行李箱,拉好拉链,秦关这才把漂白剂细致地倒在了卫生间地面,进行彻底的清洗。
这地方不能留下戚敏的任何蛛丝马迹,因为这里,不能成为她的“命案现场”。
一切收拾妥当。
秦关掀开窗帘时,漆黑的夜空已然露出一丝曙光。
四点半了。
他再次用湿毛巾擦拭掉自己双手所碰到的地方,包括两个他即将带走的行李箱——他要让一切证据显示,戚敏是自己离开的。
只有她自己离开,才不会被立案追查。
擦拭完成,他套好手套,将两个旅行袋挂在身上,一手拉着一个行李箱,小心地打开门。
这个时间点,是宾馆最安静的时候。
昏暗的走廊,正安静地吐着浑浊而陈腐的气息。
一个人也没有。
秦关抬头再看一眼那纯粹摆设的摄像头——来的时候他基本已经确认,那东西早就已经不工作了。
拍不到他,又撞不到人,他这一趟就是神不知鬼不觉。
秦关站在门边,凝神静候了一两分钟。
确定四周没有任何动静,这才拉着行李箱,快速奔向楼梯。
他仍然是从后门离开的——运气不错,没有碰到任何人。
终于出了新荷宾馆。
从后门出来,四周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步行三四分钟,拐个弯,就来到大路边——斜对面有两家通宵营业的棋牌室,还有台球室,因此这个路口夜里总有几辆出租车和三轮车等着拉客。
三轮车是半人力的,这个滨海城市的特色——样子类似黄包车,从前都需要人力踩的,后来司机们给车安装了一个简陋的发动机,省力,不守任何交通规则,跑得贼快,而且为了躲避交警,他们通常是钻街穿巷地跑。
市区已经严禁这类三轮车出入了,这一片乱,到处可见,秦关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他们。
他先是招了一辆出租车。
“这些行李帮我送到火车站,新火车站啊,我老婆在那等,我没空去送,你到地方给我老婆打电话,她就在北广场售票大厅门口等,这是电话号码,费用我给你六十,我先付二十,我老婆付四十。”秦关平静地说着,将两塞得满满的个旅行袋提进了出租车后备箱,然后淡定地和司机互留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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