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抱着绵软的小夭浮上海面，跃入海贝，小夭的双手无力的垂着。她像是死了，又像是第一次活。
相柳把她安置在玳瑁榻上，给她输灵力，生怕他藏在海贝里的珍珠有一点闪失。此时此刻，他的心里，有饱餐后的餍足，口有余香的回味，但更多的，却是心疼和后怕，他真的很怕自己的妖身让小夭受伤，他开始责备自己是不是太放纵了，他是不是应该适可而止。
小夭软软地躺在相柳的臂弯里，理智恢复了一些，感官也变得正常，她看见相柳眼里的不忍和忧伤，那个妖怪啊，真让人心疼。
“相柳，”小夭声音糯糯的，“不要想那些。我很好，比任何时候都好，只是还没适应有个九头妖夫君。”小夭羞红了脸，“你的花样太多了。”
“疼吗？”
小夭闭着眼摇头，“你不知道自己多温柔。”
“我可能会害了你。”
“不会，我说过，你不会。”
相柳的吻密密地落在小夭眉间。
“相柳，”小夭的脸染上红晕，“我好喜欢。你听听我的心。”
“我知道。”
“那你不要自责了，你说过，这是最纯粹的快乐，不要给自己压力，再说，我的身体真的承受的住，只是有一点点累。”
“你睡一会儿。”
小夭摇头，“我看着你抱着你就不累了。相柳，答应我，我们以后常去海底，行吗？我真的好喜欢，刺激，新奇，异乎寻常。”
“你不怕吗？”
“怕？”小夭摇头，“情蛊没告诉你吗？”小夭握着相柳的手抚上自己心口，“你摸摸。”
又是一阵强烈的爱意传来。
“你不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从前……这一次，我也求了你好几次呢。”
相柳笑了，笑的恣意，他隐藏了几百年的秘密，今天在心爱之人面前袒露无遗。换来的不是唾弃谩骂鄙夷，正相反，是最真挚的包容热爱，没有恶意，没有目的，单纯的欣赏和喜爱，甚至，相柳有些骄傲的认为，还有些仰慕和嫉妒。
相柳把头埋在枕头里，埋在小夭乌黑浓密散乱的头发里，他低低地笑，声音越来越小。
小夭翻身看见相柳的背低低地起伏。
“相柳？”小夭双手搂着他的肩膀。
他不想让小夭看见自己脆弱的一面，任小夭如何用力，都一动不动。
“哎呦！”小夭一声惊呼。
“怎么了？哪里痛？”相柳立刻起身，眼角还存着一万年的风雪。
小夭趁机一把抱住相柳，“夫君，夫君！”
“小夭，”相柳关心则乱，忘了情蛊没有任何反应，只能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你是不是觉得上当了，其实我没有看起来那么坚强，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相柳，你要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看吗？”
相柳握着小夭的手按在小夭心口，用力摇头。
“那就不要说这些妄自菲薄的话了，你是最好的，没有之一。我喜欢你坚强果决，喜欢你足智多谋，喜欢你勇猛善战，也喜欢你温柔小意，喜欢你敏感多情，喜欢你脆弱多思，你的九张面孔，八十一个化身，我统统都喜欢。你呢，平时就要把你的每颗头都多给我看看，我们是夫妻，就该接受最真实的彼此。你看，玟小六狡猾多端，灵力低微，胡子拉碴，你也没嫌弃不是嘛，你长得这么好看，我怎么舍得嫌弃，这么好的九头妖，我爱还爱不过来呢。”
相柳被逗笑，无奈地摇头，他觉得自己真的变了，从前的他绝不会在任何人面前袒露心思，永远坚如磐石，连自己都能骗过。自从遇见小夭，他的城墙塌了，外壳碎了。
“小夭，你不能这样纵着我。” 我会贪恋。
“为什么不能，你事事都纵着我，我当然也要宠着你，护着你。”
“我是男人。”
“玟小六也是男人，除了抽我四十鞭子，害我掉下树枝，不也是一直护着我？小六受了伤你还…当杀手给我买灵药。”小夭觉得再说下去她就要哭了，改了口气，“男人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我听说，男人太坚强了容易早死。你有委屈，想哭的时候可不要憋着，那样就活不到一万年了。”
相柳笑起来，“你怎么总能说出些乱七八糟的。”
“反正就是这么个道理，你头这么多，肯定比我明白。以后有话就跟我说，我不能帮你解决，却可以逗你开心。”
“好。”
“常常带我来海底。”
“好。”
“我要真身。”
“好~”相柳拉长了声音答应她，饶是他足智多谋，也抵不住这小妖精的步步为营。他心甘情愿掉进小夭为他挖的陷阱里，他想，毛球吃了她的朏朏，所以才“惩罚”他来当小夭的解忧兽吧。可细想想，其实小夭才是他的朏朏。
小夭心满意足，窝在相柳怀里，拱了又拱才睡着了。
相柳看着西垂的启明星，新的一天又快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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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小夭茫然地思考了一瞬，才想起是轵邑的宅子，她的卧房。伸手去摸，邶不在。抬头看看窗外，日已偏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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