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凛冽的寒风呼啸着席卷而来，如同一把把锋利无比的刀子，毫不留情地割着清淇公司每个人的脸。里运河水早已凝结成冰，往日那潺潺流淌、充满生机的画面不再，河面上一片死寂，宛如一面巨大的镜子，映射出清淇公司如今艰难的处境。古老总和诗朗踏入清淇公司的那一刻，忧虑与无奈便如阴霾般笼罩在他们心头。
古老总深知自己年逾古稀，体力和精力大不如前，此次出山不过是总部无人可用时的临危受命。每天清晨，他望着镜子中自己那布满皱纹的脸和略显浑浊的双眼，心中满是对往昔的感慨和对当下的无奈。他满心期盼着总部能尽快选派合适的人来接替，好让自己早日卸下这沉重的担子，回到宁静的退休生活中。在这种心态下，对于主动推动公司变革与积极开拓市场，他实在是有心无力，每一次想要有所作为，身体的疲惫和内心的无力感便如潮水般涌来，让他缺乏那份应有的冲劲。此刻，他不止一次在心中暗自后悔，当初怎么就答应来这里了，本以为只是过渡一下，没想到公司的状况如此艰难。
而诗朗，多年在不同岗位间辗转奔波，仿佛一只疲惫的候鸟，身体早已被掏空，精神上也疲惫不堪。面对清淇复杂的局面，他常常在夜深人静时，独自坐在办公室里，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中涌起一阵迷茫。曾经的激情与干劲已在岁月的磨砺中消磨殆尽，剩下的只有对公司未来的担忧和对自己能力的怀疑。他不禁回想起刚到公司时的情景，那时虽知道会面临困难，但绝没料到会艰难至此，心中满是后悔，觉得自己或许不该接下这个烫手山芋。
此前，李总为拓展业务，亲自邀请了几位大企业退休的老总担任外聘销售人员，并承诺了颇为丰厚的提成比例。这几位老总凭借着丰富的经验和人脉，为公司带来了不少业务成果。然而，李总突然离开，犹如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打破了公司原有的平衡，也让他们心中不免担忧提成事宜能否顺利进行。
一日，几位外聘的销售人员，皆是大企业退休的老总，他们身着剪裁得体的西装，虽面容平静，但眼神中透着一丝严肃，有条不紊地走进古老总的办公室。其中一位头发花白，戴着金丝边眼镜的老者率先开口，语气平和却不失坚定：“古老总，我们此次前来，是想和您探讨一下提成的问题。当初李总邀请我们时，承诺的提成比例明确，如今业务成果已有，可李总却离开了，我们实在不放心，所以想问问您，这提成该如何继续办理？” 他的话语简洁明了，措辞文雅，尽显往日的职场风范。
古老总一听，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无名火，暗自思忖：“这李总留下的摊子，全丢给我处理，公司如今资金紧张成这样，钱从哪里来？” 但他还是强压着怒火，没好气地说道：“几位老总，你们这事可真让我为难。李总承诺的，那自然该找李总去。我这也是临危受命，公司现在资金状况你们也看到了，实在是拿不出钱按照原标准支付提成。不看在你们也是一大把年纪，有着丰富经验的份上，我真想直接让你们去找李总。谁答应你们的，就该谁给你们提成。”
诗朗在一旁听着，面露尴尬之色，急忙打圆场：“几位老总，古老总也是着急公司的现状，并无冒犯之意。只是目前公司资金链紧张，这确实是个难题。咱们能否坐下来再商量商量，看看有没有其他办法。”
几位退休老总听闻此言，微微皱眉，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另一位身材魁梧，气质沉稳的老者回应道：“古老总，诗朗厂长，我们理解公司可能面临一些困难，但我们也是按照协议行事。而且，我们在行业内多年，声誉向来良好，此次合作也是基于对清淇未来发展的看好。如今这样的局面，恐怕对双方都不太好。” 他的声音低沉有力，既表达了自己的立场，又不失风度。
尽管这些退休老总表现得文雅且克制，但古老总和诗朗的决定并未改变。这一决定，虽暂时缓解了资金压力，却如同砍去了公司销售的一条臂膀，销售力量被大大削弱。
不过，古老总和诗朗并非完全不作为。古老总虽满心无奈，但还是偶尔会把销售人员召集起来，站在会议室的前方，看着台下那一张张年轻却又略显疲惫的脸，他试图用坚定的语气鼓励他们：“大家都知道公司现在面临困难，但咱们不能放弃。出去跑业务的时候，多想想办法，多找找机会，只要咱们齐心协力，总会有转机的。” 然而，他自己心里也清楚，这些话听起来有些无力。此刻，他心中又泛起那股后悔的情绪，觉得自己都自身难保，又如何能给这些年轻人带来希望。
诗朗身为同济大学毕业，对技术人员确实比较关注。他偶尔会在午后，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来到技术部门。看着那些专注于工作的技术人员，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他会和技术人员聊上几句，轻声询问研发进展：“最近项目推进得怎么样？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跟我说。” 试图从技术创新上找到公司的突破口。可在心里，他却在想，如果当初没来这里，自己或许还能在其他领域安稳地发挥余热，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这艰难的处境中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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