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另一个平行世界里还活着的时候，方景没用过赤影的这个功能。
他没想到消息传递的居然这么快，这才一天不到，隔着好几个大星系团，赤影就已经知道他躺治疗舱的事儿，还发消息来问了。
方景没办法回复她，赤影走的是最快的军部网络通道，即使这样，她发送的消息也隔了一天才发送回来。
而方景的光脑只是一个普通且大众的联系工具，他在千璇玑给身在加法西的赤影发消息，只会现显示对方不在服务区。
不过光脑不能直接回复消息不代表他不能发星际邮件，方景看着那条带有关心意味的问话，心情愉悦，拉开椅子坐下思考了一会儿后，开始写回信。
他先是回答赤影的话：你怎么知道我躺治疗舱了？难道你一直派人暗中关注着我？
如果“监视”等于“关注”的话，那么是的。
然后他开始代入身份，想象自己是一个跟Alpha恋人异地恋的“柔弱无力Omega”。
他写：抑制剂没有你的信息素好用，我今天见到你安排的医生了，他说我病了，以后到了发情期没有你的信息素会很难熬，我本来没什么感觉的，因为我早上打过抑制剂，但是听他这样一说，我总感觉空气里若有若无好像夹杂着一股水仙的味道。
方景敲完这段字后手抵着唇轻笑了一声，他已经可以脑补出罗砚看见这段消息后的表情了，如果是赤影念给他听的话……不，赤影一定会念给他听，念完之后还会瞎起哄。
他继续写：明明上一次你担心我难熬，还给了我一颗带有你信息素的玻璃珠，怎么这次就没有了？
我知道你还在怀疑我，好吧，我坦白，其实在梨城的那段日子里，我们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接近你，我成功了，但后来也被你给发现了，你并未揭露我，我们一起度过了一段对我而言非常难以忘怀的时光。
方景能大致推测出罗砚的调查进行到哪一步了——想要查证这段遗忘的过往，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找瓦莲京娜问话，而瓦莲京娜这个人……百分百会胡说八道。
与现在这个年龄段的罗砚不同，方景是记得那段记忆的，上辈子他23岁的时候，失去的那段梨城记忆曾自动复原过。
他知道失忆的那段时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也知道接近自己的那个Omega最后到底去了哪儿。
——他死了。
被暗海给抹除掉了。
但是现在的罗砚不知道，瓦莲京娜也不知道，他去找瓦莲京娜问话，哪怕瓦莲京娜给出了真实且有效的回答，也只会进一步佐证方景的身份。
……不过漏洞还是有很多……比如坦白了这段真实过往后，他就没办法去合理解释，自己到底是怎么知道的罗砚那些小秘密的了。
没关系，这也是他压下的筹码。
方景付完邮费后把那封星际发送了出去，随后他背靠着椅子开始看上午推送出来的新闻——又是瓦莲京娜跟罗砚打架的事儿。
无聊。
就不能报道点别的么？
方景关闭新闻界面，转而又点开跟罗砚的聊天框，他看着为数不多的聊天记录沉默了许久，最后他放下光脑，看着公寓天花板长叹了一口气。
他又想起了发布会那天的事儿，罗砚失控的时候，曾说过的话。
你看见过我的经历是吗？
你在精神世界的间隙里，看见过自己的未来。
同样的超S级精神力等级，灵魂重塑手术，我还知道那么多你的秘密……虽说过程有那么点不一样，但结果真的有那么难猜么？
……
你在权衡什么？
夕阳透过窗户撒进公寓内，为方景的侧脸镀上一层暖光，寂静空旷的屋子里，只有同样安静的影子跟他作伴。
另一边，加法西军校。
这边的天已经完全黑了。
罗砚从浴室里出来，身上一滴水珠都没有，头发刚刚烘干，散在身后有点乱。
赤影在外面玩光脑——她自己就是一台功能强大的光脑，但是她要玩光脑，她觉得用爪子或者喙去点击光脑全息投影上的游戏按键很好玩。
罗砚把她从地上拎起来放到手腕上：“回消息了吗？”
“没有。”赤影乖乖变回手环，“哪有那么快啊，先不说他会不会发星际邮件，就算他发了，以千夜到这里的传送速度来算，至少也要明天下午才收的到。”
罗砚没接话，他用精神力调出跟方景的聊天对话框，在看见赤影自作主张加的那个猫头鹰表情包后，轻笑了一声。
加的好，他肯定以为这是赤影发的信息。
“砚砚，你怎么突然关心起他了？”赤影疑惑，“他不是个满口谎话的骗子么？”
罗砚在沙发上坐下，“确实是个骗子，但不排除他有些话是真的。”
“什么？”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什么话是连我都不能说的？”赤影不开心了，“你不爱我了，你对我都有秘密了！”
罗砚把试图变成猫头鹰飞走的赤影按回到手腕上，“别急，我还需要试探一下，等我得到确定的结果后，会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的。”
“真的？”赤影安静下来。
“嗯，快了。”
“好吧。”赤影的气总是起的快消散的也快，她问罗砚：“我能去找贝洛伯格玩吗？”
“现在？”罗砚思索了一下，“我可以让你去，但他不一定会见你。”
“不可能，他凭什么不见我？”
“那你去看看吧。”罗砚来到窗边把她放飞，“别玩太久，12点前记得回来。”
“知道啦！”
赤影展翅，转瞬消失在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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