溟水兽的咆哮像惊雷炸在渊底,黑色海水被震得掀起数丈高的浪墙,浪尖裹着幽蓝的邪气,拍在岩壁上时碎成千万点带毒的水花——那些水花落在千年不朽的镇邪岩上,竟“滋滋”腐蚀出细小的坑洞,岩灰混着邪气往下淌,在地面积成一滩发臭的黑泥。
许轩站在浪涛边缘,周身悬浮的九鼎虚影正剧烈晃动。鼎身原本璀璨的金芒忽明忽暗,像风中摇曳的烛火,每一次闪烁,他胸口的总领令牌就亮一分,令牌裂纹里渗出的气运金芒顺着手臂往上爬,却在抵达指尖时猛地一滞。他额角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流,砸在岩石上晕开一小片湿痕,经脉里传来的刺痛像有无数根细针在扎,尤其是丹田附近,每催动一次气运,就有撕裂般的痛感蔓延——为了加固九鼎虚影,他强行透支华夏气运,本就因之前战斗受损的经脉,此刻已裂开更细的纹路,灵力在纹路间乱撞,几乎要冲破经脉的束缚。
“齐乐,神脉之力还能撑多久?”许轩嘶吼着开口,声音因忍痛而沙哑,目光却死死盯着溟水兽不断挥舞的触手。那触手粗得能缠住半座山,表面覆盖着滑腻的黑鳞,刚才被夕斩断的断面还在渗着黑色汁液,此刻竟从海面下重新冒出一截青黑色的肉芽,肉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不过瞬息就长到数丈长,一甩之下就将旁边的石柱砸得粉碎。
齐乐闭着眼,额前的青筋暴起,原本只在眼底的青芒已蔓延到脸颊,像爬了一层淡青色的纹路。他能清晰感知到深海神脉的波动正在减弱,周身悬浮的神鳌虚影更是不稳,爪子上已出现透明纹路,仿佛下一秒就会碎裂。刚才为了快速凝聚虚影抵挡溟水兽,他强行将自身灵力与神脉对接,却没料到邪气会干扰两者的链接,此刻神脉像受惊的游鱼,在他体内乱撞,每一次波动都让他的丹田阵阵抽痛。“撑不了半柱香!”他猛地睁开眼,眼底满是焦急,“神脉在抗拒邪气,我快抓不住它的力量了,再这样下去,神鳌虚影会崩碎!”
话音刚落,溟水兽突然停下嘶吼,巨大的头颅猛地低下来,暗红色的眼睛像两团燃烧的鬼火,死死盯住齐乐——它竟能感知到神脉之力的虚弱,要先击溃这个“弱点”。下一秒,它的头颅带着浓烈的腥风撞向神鳌虚影,那股力量仿佛能撞碎山岳,“砰”的一声巨响后,青黑色的神鳌虚影瞬间被撞得扭曲变形,爪子直接崩成了光点。齐乐胸口一闷,一口鲜血猛地喷在身前的符纹上,血珠落在符纹里,竟让原本发光的符纹暗了暗。他踉跄着后退两步,扶着岩壁才稳住身形,丹田处的灵力瞬间紊乱,原本已摸到第九境门槛的气息,竟开始快速回落,连带着周身的青芒都黯淡了几分。
“别慌!”夕的声音突然从左侧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她已纵身跃到齐乐身前,周身的金色鳞甲在黑暗中亮得刺眼,鳞片边缘还泛着淡淡的光晕——那是神兽血脉全力运转的征兆。她手臂上的镇邪纹正顺着脊椎往上爬,纹路所过之处,皮肤泛起金色的光泽,最后竟在背后凝成一对半透明的金色翼膜,翼膜上布满了复杂的符纹,轻轻扇动就带起一股纯净的气流,将周围的邪气逼退几分。
不等溟水兽再次攻击,夕已主动迎了上去,抬手抓住那根袭来的触手。她的手掌刚碰到触手的黑鳞,掌心的镇邪纹就猛地亮起,金色的光芒顺着鳞甲缝隙往里钻,原本滑腻的触手瞬间变得僵硬,黑色汁液像遇到烈火般快速蒸发,触手表面冒出阵阵白烟,还传来“滋滋”的灼烧声,空气中顿时弥漫开一股焦糊味混着邪气的腥气。“用你的符纹,把神脉之力引到我身上!”夕回头大喊,声音里带着一丝吃力——触手上传来的力量远超她的预料,她的手臂已开始微微发抖,若不是镇邪纹在压制邪气,恐怕早已被触手缠住。
齐乐眼中闪过一丝清明,他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立刻调整体内紊乱的灵力。他指尖快速划过虚空,青芒在指尖凝聚,画出《山海经》中记载的“引脉符”——这道符纹极为复杂,需以自身灵力为引,稍有不慎就会被神脉之力反噬。符纹完成的瞬间,青芒顺着符纹流到夕的后背,与她翼膜上的镇邪纹精准对接。当两股力量交融的瞬间,夕背后的翼膜突然暴涨三倍,金色纹路里夹杂着青黑色的神脉之力,翼膜扇动的速度也快了几分,带起的气流竟将周围的海水逼退数丈。她抓住触手的手臂猛地发力,肌肉绷起,金色鳞甲泛着更亮的光,竟将数丈粗的触手生生拽停,还往侧面拉了几分,为许轩创造了空隙。
许轩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暗红带金芒的精血喷在九鼎虚影上。精血落在鼎身,原本暗淡的鼎纹瞬间亮了起来,像活过来的藤蔓般快速蠕动。“华夏气运,凝!”他嘶吼着捏碎了怀里的“聚气丹”,丹药刚一破碎,就化作一股精纯的灵力融入他的体内,与气运金芒瞬间融合,顺着手臂流向九鼎虚影。鼎身的纹路亮到极致,竟在鼎下凝成一道金色法阵,法阵边缘泛着淡淡的光晕,将周围的邪气强行吸纳入鼎——这是道门秘传的“纳邪阵”,需以自身精血为引,且要承受邪气的侵蚀,稍有不慎便会被邪气反噬,沦为邪祟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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