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卡来到她身旁，头微低着，言辞诚恳，“对不起。”
眼尾，唇角皆扬起，盛皿上半身倾向他，歪头疑惑道:“特地跑一趟，来替他道歉，是吗？”
她明明在笑的，星卡想看到她对自己笑，可他感觉，好难过，还很疼，周身的空气都被抽走了一般。
他眼眶倏地一红，喉头哽住，说不出话来。
盛皿直起身，她还是回房间的好。
转身，才迈出一步，星卡就从后面抱住了她。
本来想直接掰开那双手的，可那颤抖的，很不正常。
盛皿的指腹搭在他小臂上，她缓和了语气，“我抱你……”
双手垂落下来，星卡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他的眼睛里没了神采，泪水汹涌地从眼眶里溢出，可能是他眼睛大，泪珠也是大颗大颗的……
盛皿将他抱起来，那颤抖更明显了。
两道近乎交叠在一起的身影，罗赛视线跟随，一眨不眨地望着，越来越远，直至看不见，他也离开原地。
……
小腿刚挨上床，星卡抓着衣服的那只手更紧了些。
盛皿一并躺下。
星卡唇瓣翕动，一直在重复着两个音:“se，mn……”
“小蝴蝶，我看到了。”
“和这里的，很像……”星卡胯骨的位置，有一个蝴蝶形状的，粉色的胎记。
盛皿缓了缓，声音压得很低，“可不可以给我一颗星星糖？”
星卡的视线慢慢聚焦，他摇头道:“你不……”后面没了声。
喜欢，不可以说了。
她没想过他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盛皿指了指他的手心，神情严肃，“没人教你，会让你受伤的人……要远离吗？”
星卡只道:“这是我自己弄伤的。”
这的确是事实，但她，也难辞其咎。
盛皿闭了闭眼，“不要这样。”
星卡捂着心口，有些呼吸不畅。他死死咬着唇，身体蜷缩起来，双手不自觉使力，结痂的伤口崩裂开，好几层纱布都没能阻止那鲜血的溢出……
盛皿抓住那两个手腕，下了最后通牒，“这是最后一次，你可以不听，但我不会再和你说任何一句话。”
“不——不要!”星卡都要崩溃了。
“你舅舅可没告诉我，你会自伤……”
将人拉到床沿边，解开带血的纱布，从医药箱里拿出新的，又一次包扎。弄好之后，还有一处。镊子夹着棉球，唇瓣上的血渍一点点被抹去，盛皿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个小罐子，棉签沾上些许药膏，少量多次地涂抹在下唇位置。
上好药后，她将药箱整理好，收起来。
星卡一直注视着她，那双眸子里好像只有她。
盛皿遮住了。
怎么都赶不走，会受伤也不走……
那长睫毛在手心扫啊扫……
星卡小小声，弱弱地问道:“看你也不可以了吗？”
他的声音小心翼翼的，好似说个“不”字就能将其摧垮……
手放下来，盛皿道:“除热合期以外的时间，你不可以向我提任何的要求，并且你还需和我保持一个手臂的距离。”她的话不容置否，脸上那严肃的神色也不见半分缓和。
星卡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
他垂着眸子，摇头，“我没听见……”
“既然没办法沟通，那就这样吧。”
盛皿欲要离开，星卡挨上来，手臂虚虚地环着她，“我做不到，做不到……”
她退了一步，“陪你聊天，给你做好吃的……在保持安全距离的前提下。”
“最多七天，是六天了……如果之后还有间隔，也请你忍耐一下，你以后都不会再见到我了，好吗？”星卡在她怀里止不住地颤抖着。
有哪里不对……
拿他没了办法，盛皿叹息一声，说:“好。”
星卡从她怀里仰起脸，哭了又笑了。
可能是他太伤心了吧，盛皿终是伸出手，指节曲起，为他拭泪。
星卡将她的那只手带到唇边，吻去那指节上面一滴泪。
他的眼睛很干净，没有一丝杂质。
他坦然而自然地做这样的事，只是出于他喜欢她而已，他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行为。
盛皿抽出手来，手臂横在他后腰处，带着他躺下。
那双血色的眸子阖上了，刚才……星卡没能看清。
指尖快要触上，一道含着浓重警告意味的声音就响起:“不要动，休息。”
星卡的脸埋在盛皿颈窝里，双手轻搭在她肩头。
安静不动的时候，才顺眼一点。
身后的那只手在那个指节上来回摩挲了好半晌，那一块皮肤被搓得发红。
烦躁，盛皿睡不着。
她眼睛睁开，闭上，闭上又睁开……视线最终落在那头小卷毛上，她盯着那个漩涡一般的发旋，试图催眠自己。
星卡本来就睡得浅，加上被这样盯着，他很容易就醒了，他迷糊道:“不是说好休息的吗？”
视线相触，心跳漏了一拍，而后渐渐加快，不受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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