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直接让第五恒昌后背发凉。
他张了张嘴，憋了半天才吐出来一句：“姜林，你不觉得自己说得太多了吗？”
如果第五家族真的要放弃第五云起，这件事情可以称得上是第五家族内部的纷争甚至是秘辛，姜林这样的人应该避之不及才对，居然这样直接说出口。
“所以呢，你要灭口？”姜林无所谓地摆摆手，开始炫自己的第二碗面，“第五恒昌，这个世界上很多矛盾和误会，都是因为说得太少。”
“比起后悔自己说了什么，我更怕自己有一天后悔，自己该说点什么的时候……什么也没说。”
第五恒昌仿佛被重锤击中了心脏，他垂眸看着自己面前的这碗面，想起之前第五云起所在光舰爆炸时候的事情。
在无数个夜晚，他都陷入深深的自责和愧疚之中。
云起，那天……哥哥同你说的最后几句话，不应该是对你真心的怀疑和揣测。
是哥哥错了。
所以当他得知第五云起还活着的时候，巨大汹涌的狂喜几乎要将他彻底淹没，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联系对方，却发现自己被封锁了消息。
人在思考的时候就会闲不下来，第五恒昌终于用筷子挑起碗里的面条，却只是搅弄：“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情……也许跟第五家族有关。”
姜林摊手：“我可没说这样的话啊……但这次的事情你应该明白，也许有一天，第五家族会让你放弃第五云起，如果要保护第五云起，就可能跟家族对立……第五恒昌，你需要好好思考天平的两端。”
谁是能舍弃的，谁又是不能舍弃的。
“而且，我觉得第五云起似乎知道些什么。”姜林突然话锋一转，“那天的直播画面，我不知道你研究了没有……那个人在准备注射药物之前，似乎对第五云起说了点什么，而他的反应，很奇怪。”
惊讶到近乎惊恐的地步。
她实在是太好奇了。
对话的内容，或许能推导出对方究竟来自于哪部分势力，甚至有可能挖掘到其他的关键线索。
“你说的这些我知道了。”第五恒昌点头，“多谢，我欠你两个人情，如果有需要的地方，可以随时开口。”
吃完饭，姜林目送着第五恒昌上了飞行器后，转身朝家里走去。
从站台回到杂货铺还需要乘坐一段交通工具，姜林坐在靠窗的位置，思索着刚刚的对话内容。
第五云起已经获救，第五恒昌这么大老远地跑过来找她，当然不仅仅是为了捋清楚那天在G37星系发生的事情，按照第五云起身边那些单兵、直播画面和第五云起本人的陈述，他基本就能还原整个事件的大概经过。
他千里迢迢跑来找姜林，是为了从对方口中得出怀疑第五家族内部的正当理由。
过去十几年的生活和教育，让他很难突然去怀疑第五家族行动的诡异之处，但如果这个奇怪的地方，是从姜林这个“外人”口中说出来也就不一样了。
而且……
姜林摸摸下巴。
从刚刚第五恒昌的描述之中，第五云起似乎并没有返回第五家族，而是去了第五恒昌的母亲那里，那么他的母亲又是谁？又担任着什么样的角色？和第五家族之间有没有什么爱恨情仇……似乎也值得好好深挖一下。
再加上给第五恒昌提起D－137号神经毒素的事情或许和第五家族有关，如果对方真的有心去查，肯定比她自己去查要方便。
总体来说，这次的信息交换，划算。
杂货铺里，好不容易忙完阶段性工作的姜女士正窝在沙发里看电视，姜林提前送到的快递包裹正堆在旁边。
姜林非常顺手地开始拆包裹收拾东西，她把食物扔进对应温度的储物柜中，然后开口道：“妈，姨说让你有空回M99星系看看。”
姜女士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机，实际上心思乱飞：“你这次去，感觉怎么样？地种了没？”
“种了，还差点又跟诸葛放打一架。”姜林收拾完食物开始收拾其他的东西，抬眼看向置物架最上方，被闪耀的红色光芒刺到，“妈，你那个罐子里面的是什么？”
“哦，特级净度的博朗星红宝石。”姜女士提前预判，“不能给你，那个贵，最近市场比较低迷，等热起来了我就要卖出去的。”
姜林夹着嗓子：“妈妈~”
姜女士：“没用。”
姜林撇嘴。
“最近很多地方要用钱，M417的基础医疗建设和普及教育需要钱，哪有闲钱给你造？”姜女士扫了她一眼，“按照你现在的发展，以后搞到这样的材料是迟早的事情，别老想着靠你年迈的母亲。”
“好吧。”姜林也不介意，她收拾完东西坐在姜女士的旁边，“其实我攒了点小钱，如果需要的话……”
姜女士看都没看她：“有五百万没有嘛，没有的话就不要讲了。”
姜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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