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总，您这么做会不会有点太伤他们了？”
柳满楼指的是南国府的高层。
毕竟刚给完任命，接着就被打脸加反手背刺。
面子基本上是扫地了。
白远从柳满楼怀中的袋子里抢过一枚红枣，丢在嘴里囫囵嚼了几下，冲着那些夹着尾巴离开的士兵吐去，跟着轻蔑道：“伤他妈个头！”
“看看这小气的样儿！”白远掏出对他还有部队的整编任命，对着上面的文字指指点点。
“说我们驻扎在长城端头，是抵御日寇的先锋军，给了个‘长城集团军’的番号，连个正经番号都不肯给！”
“拿我们当小瘪三、游击队了？”
白远嗤笑：“什么叫长城集团军啊？”
“长城集团军就是，我不给你军饷，但是你要听我的命令！”
“我可去他的吧！我不去拿这些肥沃之地，难道留给那群猪将军和貔貅挥霍么？”
柳满楼咂吧嘴思索了一下，说“总座高见。”
平复了一番心情后，白远将特任状团成一团丢进纸篓，追问道：“绥远那边处理的怎么样了？”
柳满楼：“我已经派人通知了付七陆，让35军抓紧撤出绥远，但截至目前对方还没有回应，看来态度比较强硬。”
“那就准备出兵吧，先让飞行联队动起来，做好侦查。”白远淡淡吩咐。
Do 17型轰炸机性能相当优秀，在不挂载太多任务载荷的情况下，其速度和机动性甚至优于部分战斗机。
放到东亚战场来看，目前还没有飞机能与之匹敌，拿来侦查完全不需要担心被截留。
只不过晋绥军方面也没什么飞机就是了。
但柳满楼显得有些踌躇：“我们如果进军绥远，触动的不止是35军，那位阎长官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虽说他和付七陆之间有些嫌隙，但绥远基本上还是在他的掌控之下的，我们动绥远就相当于和他抢食。”
“而且陕甘一带，大批东北军屯驻，雨花台那位如果下令让他们调转枪口对准我们……恐怕到时候不好收场。”
如果几十万人大动干戈，那么随便一点小摩擦都会造成几百上千的伤亡。
一旦打出真火，以自家的火力和士兵的精锐程度，恐怕会给对方带来十万级别的伤亡。
和自己人打得血流成河，不会彰显威势，只会遭到全国人民的唾骂，还有日本人的笑话！
这对以后白远上位不利！
“你说的有道理。”白远赞同了柳满楼的观点，并重新下令：“再给他们一次机会。”
“让全军四百辆坦克打头阵，先吓一吓他们，如果他们不走，甚至对我们还击，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无论如何，绥远是一定要拿的。
这是自己接下来安身立命的根本，是能不能顶住即将到来的狂风骤雨的关键。
安排完绥远，白远又问了一嘴对东面日本人的防务问题。
这些都是柳满楼亲自负责的，所以了然于心：“察省不似太原地带群山耸立，只有东面的一条山脉以作屏障，闯过了之后就是一马平川，几乎谈不上战略纵深，所以我安排了杨大彪、吴敌、徐秋云的三个师驻防。”
“除此之外，还安置了一个重炮团，并且分散了几处假的炮兵阵地，都是拿木头桩子立起来的。”
“并且各处都布置了防空火力，小鬼子的侦察机没法低空探查，所以足够糊弄他们了。”
白远对柳满楼的安排给予了相当程度的肯定，“安排的不错，杨、吴、徐的三个师配合好了，鬼子的三个师团也别想攻进来。”
三个人的师都属于战斗力可观的部队，再搭配出色的指挥官，东面基本无虞。
了解过后，白远便放柳满楼去忙了。
而柳满楼的办事效率也相当高，当天下午，Do 17轰炸机的升引擎轰鸣便响彻河套平原。
一百架轰炸机如大鹏展翅，绥远地区的驻防部队无不在恐惧中拉响了防空警报。
还在司令部作军事防御部署的付七陆在听到防空警报后面如土色。
一支由十二架轰炸机组成的编队，航线正对着35军的司令部，摆明了是冲他来的。
付七陆是个有见识的，光是听着那与国内截然不同的嗡鸣就判断出了这是批十分先进的飞机。
“这怎么可能？这些……这么多先进的飞机……是从察省那边来的？！”
然而饶是他往日心态平静如水，此时也被骇的语无伦次了。
“司令，快躲起来！”
副官拼命拉扯着还呆立在原地的付七陆。
“躲？”付七陆自嘲一笑。
由于没考虑到白远会有飞机这种超规格的武器，所以35军压根没太注重防空，只有基本的防空措施。
拿来应对小鬼子的侦察机还凑合，可面对天空上那种“大型轰炸机”，跟纸糊的没区别。
还是受限于眼界了。
在欧陆那边不过划分到中型轰炸机的Do 17，在国人眼中却已经是相当恐怖的大型轰炸机了。
地面上，属于35军的士兵纷纷举枪射击，不少人举起轻机枪疯狂对空扫射。
身为司令部的直属部队，他们的装备远豪华与于普通队伍。
可此时，他们的动作无异于向神明射箭一样可笑。
即便是高射机枪、机关炮，也是成集群之后才能发挥效果，并且还大多针对低空。
至于地面上的这群家伙的攻击？
连飞机的边都擦不到。
随着飞机越来越近，发动机的轰鸣宛如小锤一样在耳膜上敲击。
不少新兵扛不住压力，抱头趴在地上崩溃大哭。
有老兵淡定一些，可依旧忍不住面露绝望。
“看……投弹了！”
有人出声，伸手指向天空中的白点。
“……诶？咋是香的嘞？”
有已经闭上双眼的士兵轻轻耸动鼻尖，感觉有些不对劲。
随后下意识抓起地上的白色包子模样的东西。
“不对，这就是包子！”
说完，一口咬下去。
包子上的纸张也被展开，有识字的高文化士兵过来朗读：
“绥远要地，长河巍然。”
“念尔同胞，不忍刀悬。”
“识时退却，自保平安。”
下面还有察省参谋部的落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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