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将孤岛庭院染上一层暖金。海风带着咸湿气息,穿过茂密椰林,拂动众人衣袂。木桌上,龙虾、海蟹、奇形怪状的贝类堆叠如山,散发出诱人鲜香。
周伯通正与那盘最大的龙虾“搏斗”,双手沾满汁水,引得李师婉掩唇轻笑。
韩牧端起粗陶酒杯,琥珀色的酒液在夕阳下荡漾,与中年太监、周伯通、李慕蝉遥遥一碰,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李慕蝉苍老却锐利的目光落在韩牧脸上,忽然开口:“韩小子,山巅上,你说你们此次远渡重洋,深入这南海绝域,除了寻我这孙女,可是还有……另外的目的?”
此言一出,席间谈笑稍歇。连正在与蟹钳较劲的周伯通也放慢了动作,滴溜溜的眼珠在几人脸上转来转去。
韩牧缓缓放下酒杯,指尖在粗糙的木质桌面上轻轻一点。
“李老前辈此言不错。”他微微一笑,声音平和,“我们四人此行南海之行,确有三件事。其一,自然是寻找婉儿。”他看向李师婉,对方微微颔首,眼波在韩牧脸上短暂停留。
“这其二,”韩牧转向身旁一直安静坐着的段清洛,“是为清洛寻找她那位祖爷爷。”
段清洛抬起清澈的眼眸,对着李慕蝉轻轻点头示意。
“至于这第三嘛……”韩牧目光转向那一直沉默寡言、气息阴柔的中年太监,“却是要随这位朋友,去南海深处寻一座岛。”
韩牧顿了顿,见李慕蝉眼神微凝,才继续道:“不过,这说来也巧,那座岛,与段姑娘的祖爷爷,恐怕也大有干系。据我们所知,她祖爷爷这几十年来,一直在南海寻觅的,正是此岛。”
“哦?”李慕蝉花白的眉毛一扬,先瞥了一眼中年太监,随即视线牢牢锁住段清洛,“不知这位小姑娘,你祖爷爷……尊姓大名?”
段清洛深吸一口气,声音清越,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晚辈祖爷爷,百年前曾是大理国国主,中年后看破世情,飘然远引,算来……已有一百四十余岁高龄。他老人家,名讳上段下誉。”
“哦,段誉?!”李慕蝉身体微微一震,手中酒杯险些倾斜。
他定定地看着段清洛,半晌,才捋了捋银白长须,眼中精光闪烁,“段誉……小姑娘,空口无凭,让老夫如何信你?”
段清洛看向韩牧,韩牧对她投去鼓励的眼神。她不再多言,长身而起,步履轻盈地走到庭院中央,距离前方一株粗大椰树约有三丈之遥。
只见她素手微抬,双指并拢,体内真气流转,衣袂无风自动。霎时间,指尖嗤然作响,一道无形无质、却凌厉无比的剑气破空而出!
“咻——!”
剑气过处,那株椰树树干上,赫然多了一个对穿的孔洞,边缘光滑如镜。
“哦,这是六脉神剑!”李慕蝉脱口而出,脸上震惊之色难以掩饰,“果然是失传百年的大理段氏无上绝学!江湖传闻,此剑法玄奥莫测,自段誉前辈之后,再无人能臻至大成之境……”
韩牧接口道:“前辈明鉴。这六脉神剑乃段誉前辈不传之秘,段姑娘自幼蒙前辈亲自传授,方有今日火候。此乃铁证。”
李慕蝉凝视着那段清洛收回手指,缓缓点头,长叹一声:“想不到,老夫有生之年,竟能再见此神功现世。不错,段誉前辈……老夫的的确确在南海见过他老人家。”
“真的?!”段清洛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的光彩,快步回到座前,急切地望着李慕蝉。
韩牧趁势追问:“李老前辈,不知段誉前辈,还有与他形影不离的虚竹前辈,如今身在何方?您可知他们二位行踪?”
李慕蝉闻言,浑身剧震,霍然看向韩牧,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你……你竟连虚竹前辈的名讳也知晓?段誉、虚竹二位前辈远离江湖已逾百年,世间早已无人记得他们名号!韩小子,你年纪轻轻,出道不过数载,如何得知这两位百年前的人物?”
韩牧神色不变,从容应道:“前辈有所不知,贫道此前游历大理,曾于机缘巧合之下,进入一处名为‘玲琅福地’的秘境,在那里寻得了虚竹前辈所留的逍遥派绝学——《北冥神功》秘籍。之后,我又踏足天山缥缈峰,探访了灵鹫宫遗址。故而,对段、虚二位前辈的往事,也略知一二。”
他目光扫过在场诸人,见连周伯通和中年太监都露出好奇之色,便清了清嗓子,将那段尘封的传奇娓娓道来:
“那还是在大宋哲宗年间,天下纷扰,大宋、大辽、西夏鼎足而立,江湖亦是豪杰辈出。其中,丐帮帮主乔峰,哦,他本姓萧,乃契丹英雄,侠肝义胆,武功盖世,尤其是一手降龙十八掌,刚猛无俦,被誉为当时天下第一。”
“段誉前辈,本是大理镇南王世子,性情仁厚,际遇非凡;虚竹前辈,原是少林寺一名普通僧人,宅心仁厚,福缘深厚。他三人因缘际会,意气相投,便在少林寺前义结金兰。萧峰为长,虚竹次之,段誉最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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