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里一时挺热闹的，琳梵被扔在沙发上，坐着也不是、躺着也不是。她看了圈四周，这地方跟她想象中藏人的地方完全不一样。
沙发上有锅巴碎，窗台那头吊着一根正在滴水的风铃，桌上摊着三包吃了一半的辣条，还有一瓶不明液体正冒泡。
“这地儿……还真是破得挺名副其实。”她嘀咕了一句。
段如洲坐在地上擦刀，闻言懒洋洋接了句：“欢迎光临破酒馆，消费不满意的话我们可以选择性无视。”
“……谢了。”琳梵乖乖回了一句。
琳梵现在还不清楚南浔、顾以恒他们在不在学校，也不知道简司和向清后来怎么样了，脑子里全是些没头没尾的碎念。
可再怎么乱，这帮人也确实把她救出来了。
她还是忍不了，最后问了句：“……你们为什么来救我？”
那群人正在屋里各干各的，听见她开口，齐蒿嘴里还嚼着食物，回得贼快：“有委托啊。”
“谁下的委托…？”
“我们是有职业操守的。”简鲡靠在门边晃着胳膊，补了一句，笑得懒洋洋的，“酒馆一向保护客户隐私，不问、不说、不透风。”
“那你们怎么确认我就是委托目标的？”琳梵挑眉。
“你脸上贴着名呢。”段洲把刀往刀鞘里一塞，起身，“你被抓那天，整个情报圈都知道了。动静那么大，我们要找错人反倒稀奇了。”
琳梵：“……”
“那要怎么才能约到你们的委托？”她又问。
齐蒿嘴角一扬，刚张嘴，“可以用食——”
“闭嘴。”余灰从沙发背后探出半张脸，慢悠悠打断，“说正经的。”
齐蒿撇撇嘴，往后一靠不说话了。
“筹码要看需求，”余灰把书翻了页，声音慢得跟打瞌睡似的，“我们不是你有糖我们就救命的那种地摊组织。”
“嗯。”琳梵点点头，继续听着他该怎么回答。
段洲撑着桌子站起来，揉了揉乱糟糟的红发，看向她：“情报、资源、路线、特殊情绪载体，或者一个能换命的名字，都行。”
“不过只有有价值的东西才算数。”许沂川淡声接道，随意的看向自己的手指，漫不经心的回答道，“不是你觉得重要，我们就真觉得有用。”
“那你们怎么判断有没有用？”
“我们有眼睛。”简鲡笑了一下，靠到一旁的桌上打了个哈欠，“真有用的东西，一眼就能看出来，不然我们早就要死咯。”
琳梵沉默了两秒，点头：“……那你们救我的那个委托人，用的是什么？”
这回没人立刻接话。
余灰翻了下一页书，随口说了句：“这个不能说。”
“这个和不能问是谁下的委托一样，不是能回答的。”段洲双手枕在脑后，笑得吊儿郎当，“这点你也得习惯。”
“换句话说，你可以被救，但你不一定能知道为什么。”
“听上去……”琳梵眨了眨眼，“并不是很让人安心。”
“可你不也确实被救出来了嘛。”齐蒿乐呵呵地插了句。
段洲抬手把她的脑袋拍偏：“别废话。”
“……你们这帮人也太离谱。”琳梵揉了揉额角，现在也想不了就是这群吊儿郎当的人把她救了出来。
“习惯就好。”余灰重新窝回沙发，扯了条毯子把脸埋进去。
琳梵靠在椅背上想着想着，忽然抬眼：“你们……都不怕被忠诚者追杀？”
简鲡正咬着个瓶盖，笑了：“我们怕的事多了去了，但死过两三回的人，怕也不是大事。”
段洲摊手：“我们这儿默认：只要在馆里没死透，就不算真正倒霉。”
许沂川在后面眯了眯眼，她修长的手指随意绕了一下发丝，淡淡道：“忠诚者？那群窝囊废没死都是老娘给面子了，他们要是敢追杀……”
后面就是一段意义明确的停顿，哪怕许沂川还没说出口，琳梵也知道大概是什么了…
要是他们敢追杀…那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合理。”琳梵耸了耸肩，居然觉得说得有点道理。
这时候，大门“咯吱”一声推开。
妞妞姐拎着两大袋东西走进来，边踹门边皱着眉头：“你们几个怎么又把辣条弄地上了？”
齐蒿嘴一抹：“不是我！”
妞妞姐瞥了她一眼，把东西往桌上一放，看到琳梵，眼神一顿，然后笑了：“看来他们把你救出来了。模样不错，胆子也够大。”
“……谢谢？”
“我是段玖音，不过也可以叫我妞妞姐，酒馆的老板。”她拍了拍手，“你先歇着，有空就讲讲你那天是怎么被抓进去的，我爱听热闹的故事。”
紧接着，她一屁股坐进破沙发，腿一翘，抬手把头发随便一扎，似乎完全不在意他人的眼光，她扫视一圈后开口：“我说，你们几个是打算把这儿当澡堂了？油烟味都快能炒菜了。”
简鲡懒洋洋叹了口气：“不是你说炸物不能进后厨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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