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了，活不了几年。”曾老仰头，叹了口气。
舒宁明白，曾老在院内等了两个时辰，又与自己聊了这么多，是想给小童找条路。
她已给小童找好了这条路。
“我会将小童带去我的仙门。”她抬头，目光坚定。
曾老点头，他心中的大石头落地，长舒一口气，此时已是晌午，他撑着石桌站起身，准备回屋睡个午觉。
舒宁也起身，准备离开，她已与曾老商量好，等处理完不夜城的事，再来接小童。
余光瞥见墙角写着“城西百事通”的旗，她脚步慢了一瞬，思考片刻，转身喊道：“曾老，我还有点事想请问您。”
曾老回头：“？”
他又重新坐下，看向舒宁：“问吧。”
……
直到日近黄昏，曾老缓缓起身，反手捶着背，朝着屋内走去，舒宁在身后朝他拱手，朝门外走去。
她刚走到大门，一人脚步匆匆跑到了她的身后，喊道：“舒……舒宁姐姐。”
舒宁刚一转身，小童便冲过来抱住她，舒宁摸了摸他的头，将他推开，蹲下身，语气温柔：“我在不夜城还有要事，等处理完再来接你。”
小童目光下沉，点了点头。
舒宁看他眼睛红肿，明明刚哭过，此时低着头，不敢让自己看出来，她有些哭笑不得：“放在床头的那瓶丹药你看到了吗？”
“嗯。”小童闻言眨了下眼。
“每日晨起服用一粒，在院中打坐默念我教你的引气诀，下次来接你时，我会看你进步了多少。”舒宁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转身推门向外走。
她没有回头，怕看见小哭包流眼泪，向后摆了摆手，直接离开了。
从西城区御剑到东城区后，舒宁在路上耽误了半个时辰才到来福客栈。
她是在半夜赶去西城区，当时大街上没人，可现在东城区来来往往都是行人，御剑是万万不能的，会被驱逐出城。
毕竟东城区内修士遍地走，若是允许上空御剑飞行，乌压压的一片，成何体统。
舒宁刚走到来福客栈，就看到明城正提着食盒从后厨出来，他见到舒宁，笑容灿烂，走在她面前。
“舒宁，你回来了。”他喜道。
“我跟客栈的大厨学了一些新菜，正准备给谢昀送过去，你现在饿吗？”
舒宁点了点头，跟着他并肩往外走，“等会再吃，我跟你一起去找二师兄，刚好有点事想说。”
*
谢昀靠在树干上，单手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着温昭院内，空无一人，他叹了一口气，仰头望天，好无聊啊。
算了算时间，该到饭点了，他回头看向小巷的方向，自从尝过明城做的饭菜，他就不想再吃辟谷丹。
这玩意简直就是食之无味，又弃之可惜，万一哪天去荒郊野岭没有吃的呢？还是得带在身上。
就在他在内心吐槽辟谷丹一百遍后，终于看到了走来的两人，他简直要感动地流下眼泪。
你们终于来啦！
谢昀连忙收了身上的隐身法器，举起手中折扇向他们挥手。
舒宁和明城都一眼看到了他，这么大个人坐在树上，简直想不看到都难，两人举手回应谢昀，三人都默契地没有出声。
谢昀跳下树，从乾坤袋中拿了个毛毯铺在地上，挥手招呼他们坐下。
三人围了一圈坐下，舒宁打了个响指，在周身布了个隐身阵，明城将食盒打开，将饭菜一一拿出，谢昀拿出几个防偷听的法器放在周围。
三人开始安心吃饭。
舒宁咬了一口馒头，问谢昀：“二师兄，你今日在温昭家见到知墨出门了吗？”
谢昀刚塞了一口菜，他仔细想了想，摇头道：“没见她出门，我连她影子都没看见。”
舒宁点头：“我昨天也是。”
谢昀一口馒头一口菜，两三口吃完一个，他咽了咽，继续说道：“我用神识看了，两人都在屋内待着，可一整天不出来透个气，他们不闷吗？”
他摇了摇头，觉得挺奇怪：“街坊邻居好像也不跟他们走动。”
明城一直在旁边静静听着，舒宁倒是没想到二师兄观察这么细致，她咬着筷子看向谢昀，等着他接着往下说。
谢昀又拿起一个馒头，扫了两人一眼，小声道：“我感觉温画师也有点像妖，上次我看中午出太阳时，他便放下笔，进了里屋，直到夜深才出来。”
“今日盛阳高照，他们一整日未出。”他单手撑在毛毯上，身体前倾凑近两人，扬了下眉：“你们说会不会有两只妖？”
“咳咳咳。”明城猛地一阵咳嗽，显然是被谢昀刚才所说的那番话给惊到了。
温昭是不是妖？
明城不确定，可谢昀猜对了一点，这里坐着他这只妖。
舒宁也被谢昀的脑回路惊到，误打误撞真被二师兄猜对，加上明城，确实有两只妖。
谢昀听到明城的咳嗽声，帮他拍了拍背，舒宁倒了杯茶，递给明城，明城接过，给两人道了声谢，仰头将茶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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