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
杜子美一首《兵车行》道出安史之乱玄宗治下的混乱,虽是青天白日,虽有兵马行军,然与九幽阴司、阴雨刺骨没有半分区别。
而今夜的开封这座古都似也成了那阴曹地府,远远瞧去,但见周遭黑气四溢,厉风呼啸间恍若群狼环伺,那盏盏灯火透过黑气散发着点点幽光,隐隐间却是汇作一只硕大鬼爪。
“这……这到底是!”
李西华与沐剑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这开封满城,至于柳大龙、吴立身之流自也好不到哪里去,倒是刘一舟,苍蝇一般悄无声息的扑到方怡身边,脸上尽是讨好之色,可惜他不过七尺五寸,比起方怡还要矮出半头,气度更是天差地别,看上去颇为滑稽。
方怡没心情搭理这个曾经的青梅竹马,刘毅带她们来这里可不是为了看风景,稍有半分的差池都可能万劫不复,是以她看向刘毅,沉声问道:
“现在可以说了吧?”
刘毅点点头,回道:
“下山目的有二,其一,打探,如今妖邪尽起,可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们不清楚,倘若都如神龙岛那般,就算毁灭一方也无法解决,那我就需要调整策略,这开封满城乃中原要地,亦是连接南北要道,若此处有变而无法解决,那我们就必须从长计议,倘若可以解决,那这里将是我们的起家之地。”
这番话一出,众女还未觉有什么,李西华与沐王府众人只觉荒谬,开封满城城高炮多,又驻扎着精兵三万,且一旦有变,镇江、杭州乃至北方都可以迅速出兵救援,最重要的是,开封地处平原地带,虽依黄河而无险可守,虽有沃土然无粮可征,是真正的四战之地、要害之所,这样一个地方就算拿下来也是难以守住,何况就这么几个人连人家大门都进不去,而且那个掌柜王狗儿此刻怕是已经带着官差赶来,若再不走,他们真就要死在此地。
“刘兄,”
李西华面色凝重,拱手道:
“那边已传来动静,怕是那王狗儿领着衙差来了,此地无险可避,城门上又有守军,若再不走恐怕就要腹背受敌!”
“是啊,”
沐剑声亦是附和道:
“刘兄救下我两个妹妹,我还没有好好感谢刘兄,何不寻个地方,咱们坐下好好喝上一杯?”
“哥哥!”
沐剑屏叫住自家兄长,她如今身形高挑,比之沐剑声高出不少,气血充盈,只上前半步就叫这些专修内力的江湖人不禁矮上七分,
“刘……他自有他的道理,你别问了,一会儿躲在我们后面就好!”
沐剑声愕然,他从未想过自家那个柔柔弱弱的妹子会说出这等话来,还未来思索如何回话,但见远处杀来一彪人马,具穿衙差服侍,或提牛尾刀,或提水火棍,举着火把,将其面容照得阴鸷可怖,为首领路的尖嘴猴腮,一身半旧锦衣马褂,正是王狗儿。
“坏了!”
李西华心里咯噔一声,深吸口气,这就要上前应付,然而阿琪阿珂比他更快,只一个纵身便就杀出十多丈,更不用兵刃,只一双粉掌玉拳在人群之中左冲右杀,不过顷刻,三十多个衙差当场毙命,阿琪又一把提起吓得魂不附体的王狗儿,与阿珂提步回至众人面前,却是面不改色,气息不乱。
这一番变故惊得李西华与沐王府众人错愕难当,而阿琪却是没有理会,一把将王狗儿丢到地上,喝道:
“说!满城到底发生了什么怪事!”
王狗儿一个激灵,忙跪地将头磕的咚咚响,
“各位好汉饶命!是小的猪油蒙了心,有眼不识泰山,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
阿珂听得实在不耐烦,一脚踩住王狗儿胸口,居高临下,冷冷道:
“少废话!再不说姑奶奶就将你撕作两半!”
一听这个,王狗儿叫唤一声又要嘶叫,可瞧见阿珂那冰冷的双眸,立时住了嘴,老老实实的道:
“是豫州将军董武·费扬古大人府上出了怪事,具体是什么小人不知道,只听妹夫说今日连少林寺的晦聪方丈都请了过来。”
“少林寺方丈晦聪?他竟也来了!”
李西华惊呼一声,心下迅速计较,遂猜测道:
“晦聪方丈虽不在江湖行走,可其武功已臻至化境,我所识得的人中,就是陈总舵主都不是他对手,又德高望重,他也去了,怕是事情不小!”
这话说的不假,少林寺乃千年古刹,自达摩渡江后又是天下武学圣地,历来不仅多为江湖人尊崇,更有官方背书,可谓屹立不倒万年青,然而阿珂却是不以为然,一撇嘴,讥声道:
“跟鞑子混到一起,能有多德高望重,我看不过就是个老秃驴罢了!”
“你……”
李西华显然没想到阿珂竟会“口出狂言”,可想起方才对方所为却也不奇怪,年少气盛和身负勇力各在一处,必是一个桀骜不驯,他自己正也是如此,故而好心劝道:
“我知姑娘意思,可少林寺屹立千年不倒,不是我等能开罪的,这等话我等只当未曾听过,去了别处姑娘也切莫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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