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归远看着宋昭的眼神示意，又看看陆濯，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不会吧！”徐归远惊道，“难道你的琴，是淮序教的？”
陆濯神色淡淡，喝着茶。
宋昭点点头道：“没错，正是三殿下，《丹心》也是殿下写的，不是我。”
“那为何……”徐归远还想再问什么，止住了话题。
还能为何，不愿透漏作者是他是不想嫌麻烦，教宋昭弹琴……
那就只能是看上她了呗！
可是陆濯居然会有一天看上一个姑娘，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比宋昭拿了骑射第一还令他难以置信。
徐归远坐回椅子里，独自消化这个信息。
陆濯轻笑问：“所以，你今日急着来找我，就是为了问裴家的事？”
宋昭点头应是：“我以为裴家会以别的方式回来，至少，没这么快……”
“别的方式？”陆濯好奇问道。
宋昭答：“裴家算是获罪出京，要回来也应该是得圣旨回来，这般私下进京，真的没问题吗？”
“你有什么看法？”陆濯迎上她的目光，语气意味深长道。
宋昭沉默片刻，心中思绪万千。
裴家回京，对她而言，是喜是忧？
喜的是，终于能与亲人团聚，为自己母亲讨回公道。
忧的是，裴家此次回家，是否会再次陷入险境。
“我不知道。”
宋昭最终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
“我既希望他们回来，又担心他们会因此受到伤害。”
陆濯看着她，沉默不语。
他知道，宋昭这些年过得不容易。
“你放心，我会保裴家平安。”
他语气坚定，给了宋昭一颗定心丸。
宋昭心中稍安，却又忍不住问道：“真的不能告诉我你的计划？”
陆濯略一沉吟，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现在还不是时候。”
宋昭有些失望，但想想也作罢，毕竟她也有要紧的事要做。
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多，越给自己找麻烦。
她点了点头，不再追问。
徐归远看着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心中了然。
他轻咳一声，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
“那个……天色不早了，宋昭也该回去了。”
陆濯看了他一眼，站起身，对宋昭说道：“我送你回去。”
宋昭也跟着站了起来，她原本还想多了解一些关于裴家的事情。
可是现在好像不是时候。
“那就麻烦殿下了。”
她低声道，跟着陆濯走出了书房。
徐归远看着两人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
马车缓缓行驶在京都的大道上，发出轻微的辘辘声。
宋昭掀起车帘，看着外面的漫天星辰。
陆濯坐在她的对面，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还在担心裴家？”他轻声问道。
宋昭放下车帘答道：“我说我在担心自己，你信吗？”
陆濯惊奇挑眉道：“怎么？”
宋昭撇撇嘴，小声嘀咕：“说了你不也不懂。”
陆濯嘴角勾起，搓了搓自己的手指，笑道：“不就是不知道怎么和裴家人相处吗。”
“你怎么知道？”宋昭疑问道。
“太傅进京第一件事肯定是想见你，毋庸置疑，你与他们十几年未见，互相不了解，近乡情怯罢了，这有什么难猜的？”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宋昭嘟囔道。
陆濯轻笑出声：“我知道的事情远比你想象的多。”
“我才不信，至少你肯定不知道我是谁。”宋昭不服气道。
“哦？”陆濯挑眉好奇道，“难不成宋大小姐还有什么别的隐藏身份？”
宋昭不想回答，转过头去不理他。
过了片刻，宋昭怯怯地说道：“我有点害怕……”
陆濯笑道：“怕什么？”
“我也不知道，就是有点害怕。”
“你连年考都不怕，还敢和宋礼则叫板，只是见个面，为何要怕？”
宋昭瞥了他一眼：“你不懂……”
“宋府和我没什么感情，那自然是他们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他们。可裴家不一样，他们……他们待我以真，我反而不知道怎么相处了。”
陆濯看着她，淡淡道：“你也说了，他们怎么对你，你就怎么对他们，对待裴家，如此便可。”
宋昭还是心中不安。
她毕竟不是真正的宋昭，和裴家也没有那骨子里的血缘关系。
裴家待她好，她受之有愧。
“殿下有什么害怕的事吗？”宋昭话锋一转，看着陆濯道。
陆濯没有回避这突如其来的话题，反而是沉思了片刻，答道。
“我怕……辜负所托。”
宋昭看着他，内心百感交集。
他的担子很重，重到宋昭不敢去碰。
马车停在了宋府门口。
宋昭下了马车，对着陆濯微微福身：“多谢殿下。”
陆濯点点头，轻声道：“进去吧。”
宋昭转身，走进了宋府。
陆濯看着她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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