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空青没说话，叶琉璃正在自说自话：“她们想得倒是挺美，送去了就能上吗？”
“你在书院的学习怎么样？”
叶空青道：“还好。”
“有什么家境出众的同学吗？”这才是叶琉璃关注的问题。
“没。”叶空青淡淡道，放下筷子。
今天的饭菜没一个他想吃的。
叶夫郎皱眉：“圣贤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母父还在吃呢，你就放筷子。这是要扫谁的兴？”
叶空青：“舟车劳顿，肠胃不好。”
叶琉璃阻止了还想继续骂的叶夫郎：“孩子刚回来，少说两句。”
“还有你，你也是，回来就惹你父亲生气。”
叶空青看着在地上乱滚乱爬的叶十一，再看看正在说话的两人。
原来规矩是管守规矩的人的。
吃过饭，叶夫郎想要留人没留住，叶琉璃推开叶夫郎的手，带着叶空青去了书房。
进门就是先祖的画像，叶琉璃敬了几柱香才示意叶空青坐下。
她叹气道：“想当年，我叶家何等风光，如今败落至此。”
叶空青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当年？那是二十年前了吧。
威远大将军严寒清拿着家谱，一个个抓人的时候。
“母亲慎言，若是被人听到了，可是要被告对朝廷有不满之心的。”叶空青提醒道。
叶琉璃苦笑一声：“我哪里敢？也就敢给你说说曾经叶家的风光了。”
叶空青低着头讽刺，叶家的风光是由不姓叶的人不风光造成的。
前朝末期世家林立的时候，简直是一派人间惨相，每个家族都在为自己家绸缪，没有人去思考百姓的死活。
看！被周太祖皇帝推翻了吧。
“母亲，您又不是嫡系，按照世家的说法，您算是嫡系的仆人，怀念什么？”叶空青疑惑道。
叶琉璃瞪他一眼：“那我也算是庶庶嫡系，比庶庶庶系好多了，要是有功劳，我还能晋升……”
叶空青无语：“世家资源就这么多，你想晋升？难道不会被庶嫡系和嫡嫡嫡系打压？人家肯让你晋升？”
叶琉璃无言以对：“哎～，你说的也对。那……最起码，要是当年，我不用这么累了……”
叶空青问：“累什么？你就是个小官。”
女儿的话太扎老母亲的心，叶琉璃道：“哎，你不懂，你奶奶她……不说了，你还小，好好读书吧，其他的别管了。”
奶奶怎么了？
叶空青蹙眉。
要说起他奶奶叶无言，在当年也算是个人物，从小被叶家嫡系虐待，被人当狗玩。
对此她怀恨在心，等严寒清的大军一到，立马毛遂自荐，亲自带着兵围了叶家。
灭族的时候，她还呈递上了叶家的族谱。严寒清坐在高台上，一个一个的喊，她在下面认人，有冒充的立马斩杀。
就这样，叶家嫡系一个不留。
叶无言因此立了功，又因为识字，能断案，被赐了个官。
叶琉璃到最后也没说是什么事情，让叶空青回去了。
叶空青刚出门，就看到父亲身边的虞仆在等他：“大女君，主夫有请。”
“嗯。”
.
主院
叶空青行礼：“父亲。”
叶夫郎对着叶空青永远没有好脸色：“你母亲给你说什么了？她又去哪个贱人屋里了？”
叶空青：“没说什么。不知。”
叶夫郎突然发火，把茶杯丢向叶空青：“没用的东西。”
叶空青往旁边躲了一下：“有事没？没事走了。”
叶夫郎还是哭：“我说你说不得了？我含辛茹苦十几年给你养大，是让你这样子对我的？和你母亲一样没良心……”
又是说那一套，叶空青头有点痛，揉了揉。
父亲根本不是在抱怨母亲，而是想掌控他。利用他的愧疚和十几年的养育之恩，来让他承受自己的痛苦。
而他，并不想承受。
叶空青也烦了，破罐子破摔：“要不您去告诉母亲，我是个男孩吧！这样大家都清净。”
叶夫郎这时候感到怕了：“那怎么行，十一还没长大，你要是男孩，她还有好几个庶姐呢，你要帮她抢家产，这些都是十一的。”
叶空青转身就走：“我去告诉母亲，我是个男孩。”
叶夫郎在后面崩溃大叫：“不行，你回来，你回来……”
叶空青停住了，没回头道：“父亲，若是没什么事情，以后您别找我了。有什么想抱怨的事情，您可以直接给母亲说，也不必在母亲面前装大度迎小侍入府，转身又找我抱怨。我很累，我给您说的您都不听，您只顾着伤春悲秋……”
“另外，九妹您要是不想养，就送给其他小侍养。别弄得每天病歪歪的，好让母亲过来瞧。”
“这些话，您最好听心里去。若是不听，大家都玩完。我很累，别找我。”
叶空青说完，也流泪了，没让人发现，赶紧推门走了。
叶夫郎呜呜的哭着，嘴里念叨着：“没良心没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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