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任老师的短信，老赵不由笑了，心里想：咋办，总不能天天粘在一起的。想了想，实话实说：“刚回家。”
任老师却是谈兴正浓：“我也是。几个同事约了去吃火锅。本来不想去的，可还得应付不是？其实我好烦这种聚会的。上班忙的要命，哪有那么多闲时间，还总吃垃圾食品，吃了就长肉。能语音吗，打字太烦了。”
我也没看出你有多忙呀，你不知道我写字更累吗，还用的是手写，老赵心里腹诽。手上却回复：“她们都在呢，不能语音。”
两人继续打字。
正聊着，任老师突然转了话题：“等一会。有电话进来，我接个电话。”
老赵趁机想把手机调到静音，自己睡了，可电话又不合时宜地响了，却是战友老宋打来的：“干嘛呢？”
“准备睡觉了，床上躺着呢。”手机显示，快晚上十点了。
“这么早睡什么觉？过来喝酒。好几个战友都在，都想你的很。”老宋舌头有些大，明显是喝多了。
“不去了，太晚了。你们喝吧。”饭都吃完了，快散场了才想起我，还想的很，老赵才不信。别说退休后的现在，早三十年都少有人半路叫老赵去陪场子的。
“来吧，来吧，要不去接你，大家都等着你呢。”老宋热情依旧。可老赵没来得及回话，对面却有人把电话抢去了：“老赵，想死你了。我是郭小涛呀。还有我，李成。………”对面的声音嘈杂起来。
于是，好几个人都轮流说。声音都很熟，有的能记起来，有的却记不起来。毕竟，有些人从新兵连结束后就没见过。何况，退伍回来不到十年，老赵又去了外地，而老宋不同，一个小饭馆在C市开了四十年。
都很热情，都要求老赵去。一旦喝了酒，兴奋点就集中在曾经的共同经历上，就多了许多热烈。也许，这个时候，才忆起往日曾经的自己，还有那份浓浓的友情。
一个接一个的说着，声音还特别大那种，老周就推门进来了：“白天不进门，晚上电话不断，我看你比上班还忙。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老赵捂住手机：“几个战友，喝多了，聊会天。”
“就你事多。早点睡。”老周走了。
老赵就趁机挂了电话，转而给老宋回了信息：“不好意思，老太太睡了，怕吵。我不过去了。你们好好喝，那天再聚。”
睡意却没了。
翻看手机，任老师发了好几段信息。
“刚才和儿子视频呢。”
“儿子说可能要去省公司机关了，但他不想去，想多了解基层的情况。你说他将来去哪好？”
……
“是不是睡着了？臭老头，早点睡，好好休息。”
老赵却没有回。回了又是没完没了的聊，心情都一样，还是要克制。
还有女儿的：“爸，他妈说过几天回呢，你哪天能来？”
老赵回了：“说不上。但人家不说走你不能不高兴，还要挽留，这是规矩和礼仪，家和万事兴。我去方便，坐飞机不就一天的事吗？随时都可以的。”
女儿却是没有回信。想来是睡了，白天上一天班，晚上回来还要操心孩子。
睡吧，睡着了啥都不用想了。
可就是睡不着。
想的最多的还是任老师。从头到尾回想了认识四个多月来的大致经历，虽说是水到渠成，可自己还是没有把持住，有些晚节不保了。
任老师不只是漂亮，还有她与众不同的气质，高傲中有些忧郁，清冷中不乏细腻，随和中不失锋芒，温柔体贴，吃苦能干，的确是吸引着自己，如果是几十年前，肯定是找媳妇的首选。可毕竟不是，风烛残年的自己不可能有飞蛾扑火的勇气。
可这种事情，不是一个人说了算的，一旦开了头，就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不似现在的年轻人，见了对眼了就睡了，穿衣服走人，第二天面对面不认识的。
还是先冷冷吧。
……
起床，吃了片安眼药，气沉丹田，深呼吸，长长的吸气，又缓缓的吐出去，意守内视。这是老赵强迫自己入睡的方式。
老赵睡着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打算去Q市了。
钱志东却在医院折腾了好久。好巧不巧的是吴丽扔过来的高跟鞋，用力有些猛，鞋尖刚好正冲钱志东的上唇左侧，外面倒是破的不多，但牙又把内侧划开了，出血不止，包扎还没办法包，只能清创缝合上药，再垫上药棉。医生很惊奇：“你是怎么弄的，差点就里外通了？”好在伤的是嘴，刚好不用解释。等处理完，己快十一点了，血是止住了，眼见的嘴就肿的变了型，一个眼睛都快迷住了。
吴丽没好意思跟着进去，一直在车里等着。等钱志东捂着嘴上了车，心里的气也没了：“咋就这么巧。什么嘴吗？碰一下就止不了。”
钱志东只是用一个半眼睛看了一眼，吴丽觉得眼神有些冷漠复杂。
回了钱志东的住处，直到两个人躺到床上，钱志东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捂着脸哎呦不停，整的两个人一晚上都没有睡好，吴丽早上还差点迟到。
老赵也是很晚才睡着，睡着了也睡过了头，本来每天早上六点半就醒来的，宁是睡到八点半才起床。
老周又叨叼：“少见呀。啥事忙的睡不醒了？今天出去不？有空带老娘去趟医院吧，说是不舒服的厉害。”
正说着，武律师电话来了，说早上不出去，让老赵一上班就过来面谈。老赵看老太太正准备吃早餐，就对老周说：“老娘吃完了你准备好一应用品，我先去见一趟武律师，九点左右回来，再上医院去。”
老周不满意，当着老太太的面又不好说，老太太却说：“正事要紧。”
老赵就走了。
武律师大致介绍了一下法庭调解的情况：“去了两次了，对方不同意调解，法庭择日判决。”
老赵皱着眉头：“判就判吧，我这里有当初镇上的批复，本来想上诉时才用的。你们做了不少工作，只要能达到以物顶债的目的就行。”
两人正说着，老周电话来了：“老赵，快回来，老娘情况不对。”
老赵心里就紧张了，连忙给武律师打了招呼，急匆匆的向家里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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