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简单的折叠动作,那“纸上两点”的比喻,那“折叠空间”的描述……每一个字,每一个画面,都像是一把冰冷的钥匙,猝不及防地捅进了他记忆与认知中的那个锁孔!
纸、两点、折叠、贯通、无视距离……
这不是简单的阵法启蒙!
这几乎是在用最直白、最浅显的方式,复现龙皇与凤皇化神之时,所触及的那个关于“纸”与“界面”的、玄奥难言的感悟!
不,甚至更进一步!它将那玄之又玄的“见纸”,推演到了更具操作性的“用纸”层面!
传送阵的原理,竟是建立在……对世界“纸张”属性的认知与利用之上?
那么,自己识海中那试图以雷文“书写”的构想……
那《神霄雷符真篆》所指向的“着书立说”……
那关于“纸”与“笔”的所有推测……
此刻,他的全部心神,都已被那折叠的纸张,和其中蕴含的、足以颠覆某些认知的冰冷暗示,牢牢攫住。
杨云天从那股冰寒刺骨的震撼中挣脱出来,思绪却如野马般奔腾不息,再也无法平静地“听”下去。
眼见台上的先生已拿起绘制着繁复阵纹的图册,准备开始讲解传送阵的基础阵文原理,他深吸一口气,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临时课堂:
“先生所言极是,传送之理,奥妙无穷。然,常言道: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他站起身,目光扫过那一张张年轻而充满求知欲的面孔,最后落回有些愕然的先生脸上,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不如,我等便在此处,就地取材,动手建造一座简易的传送阵如何?
如此一来,孩子们不但能在亲手搭建的过程中,切身感悟每一个阵文、每一处结构的真正奥义,远比纸上谈兵来得深刻,也能更快上手,真正掌握此阵精髓。”
此言一出,原本还有些拘谨肃穆的课堂,瞬间沸腾!
那些年轻的各族学子们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压抑不住的欢呼与雀跃!
与枯燥的理论讲解和繁复的阵图记忆相比,亲手建造一座真正的、哪怕是最简易的传送阵,这本身就如同一场盛大而刺激的游戏,充满了无穷的趣味与吸引力!
然而,与学子们的兴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台上几位“先生”和随行教官瞬间煞白的脸色。
那位主讲先生更是额角见汗,慌忙上前一步,躬身劝阻道:
“大、大当家!此事……万万不可草率啊!这传送阵非同小可,其建造所需材料无一不是珍稀昂贵,损耗极大!
更关键的是,此阵涉及空间法则,危险异常!一旦构建过程中稍有差池,灵力逆冲、符文错位,轻则阵毁人亡,伤及自身;重则可能引发局部空间紊乱甚至细微裂痕,对周遭地域造成难以预料的损害!
这……这绝非儿戏啊!”
他语气急促,显然是真的慌了神。
他们平日里理论教学尚可,真要动手建造这种高危阵法,而且是当着大当家的面、带着一群菜鸟学徒……这压力足以让他们腿软。
杨云天却摆了摆手,神色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跃跃欲试的锐气:
“材料之事,无需忧虑。需要什么,列出清单,本将来解决。”
他语气淡然,却自有一股让人信服的底气,“至于距离,我等所建也非那种动辄千万里的超远距大阵。目标就定在……天罚城内即可。左右不过十里之遥,正适合练手。”
他顿了顿,目光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至于失败……那更好。”
“嗯?”先生与众教官皆是一愣。
“本将还盼着能多失败几次呢。”杨云天嘴角微扬,那笑容里竟有几分令人捉摸不透的期待,
“失败,方能知其所以然。 唯有亲手弄砸过,才知道哪个环节是真正的要害,哪处连接是致命的脆弱。若是一次便成,反倒是囫囵吞枣,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不美,很不美。”
他看着脸色愈发苍白的先生,语气转沉,却更显坚定:“至于你所言危险,空间裂痕……呵,喝水尚能呛人,行路亦会摔跤。难道因为知晓前路有险,便要一辈子裹足不前,困守方寸之地么?”
他这番话,既是说给惶恐的先生们听,更是说给自己听,也说给台下那些眼中重新燃起炽热光芒的年轻学子们听。
但他内心深处,驱动他做出这个决定的,远不止是教学的热忱。
那“折叠纸张”的演示,像一把火,点燃了他对“传送”本质的强烈好奇与探究欲。
他不仅要彻底搞懂传统传送阵是如何利用那些复杂符文来实现“折叠”与“贯穿”的,更有一个野心勃勃的目标——
用自己那套尚在摸索的“雷文”,去尝试模拟、解析,甚至……重新“表述”这涉及空间奥妙的传送规则!
这绝非易事,甚至可能是痴心妄想。
但正因其艰难,正因其触及了力量与认知的更深层次,才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与挑战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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