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遥远的北海之滨,玄武部落的领地。
蔚蓝的海水之下,光线被层层水波过滤,投射下摇曳的光斑。一名身形矫健、皮肤呈深蓝色、带有暗色龟甲纹路的年轻玄武兽人——沧溟,正屏息凝神,潜伏在一片色彩斑斓的巨大珊瑚丛中。
他的目光紧紧锁定着前方一条悠闲摆尾、鳞片闪烁着珍珠光泽的肥美银梭鱼,计算着出击的最佳时机和角度。
就在他肌肉绷紧,即将如离弦之箭般窜出的前一刻,远处水流一阵剧烈扰动,一个比他体型庞大连带龟壳足有两倍大的巨型玄武兽人——瀚海,以一种与庞大身躯不符的速度迅速游近,带起的水流差点把沧溟藏身的珊瑚晃倒。
“沧溟!别抓了!快回去!”瀚海的声音通过水波传递,带着一丝急促,“大祭司有新的发现!紧急召集!”
也是因为瀚海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和声响,那条机警的银梭鱼受惊,尾巴一甩,瞬间化作一道银光,消失在了珊瑚丛的深处,再也寻不到踪迹。
沧溟看着到手的猎物飞了,脸上闪过一丝显而易见的失望和失措,但他深知大祭司的召集非同小可,立刻压下情绪,尾巴一摆,灵活地转身,跟随着瀚海迅速向海面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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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上,一座用巨大白色贝壳和深海沉木搭建的简洁祭坛旁,站着一位面容看起来颇为年轻,却顶着一头与他面貌极不相称的、如月光般皎洁花白长发的兽人。他身着深蓝色祭司长袍,袍子上绣着古老的潮汐与星辰纹路,眼神深邃仿佛蕴藏着整片海洋的秘密。
他便是玄武部落现任的大祭司——渟寒
沧溟和瀚海带着一身水汽上岸,恭敬地行礼:“大祭司。”
渟寒微微颔首,目光直接落在沧溟身上,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沧溟,你与沉霄乃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血脉相连,应当能模糊感应到他的方位和状态。尝试联系他,让他无论如何,尽快回来一趟。”
沧溟闻言,脸上露出不解之色:“大祭司,沉霄他不是奉了您的命令,外出寻找失踪多年的圣雌了么?为何突然要他回来?若是他已经找到了圣雌,此刻正守护在她身边,岂不正是完成任务之时?”
渟寒点了点头,又缓缓摇头,花白的发丝在海风中微动:“是,他确实是去寻找圣雌了。但正因如此,如果他真的已经找到了圣雌,并且留在她身边……那圣雌的处境,恐怕会更加危险。”
“危险?”沧溟更加困惑,“有沉霄在身边保护,不是更安全吗?而且既然找到了,直接带回部落不是更好?都二十多年了,我们同金凤一族的关系一直未能缓和,您看酉酉阿叔因为这个事情,颓废成什么样子了……”
“就是因为他在圣雌身边,才会更加危险。” 渟寒的语气带着一丝凝重,“并非只有我们在火凤部落安插了人,我们部落内部,同样也潜藏着他们的人。根据最新传回的消息,火凤部落那边,已经先一步派出了那个虚空,去寻找圣雌了。”
他顿了顿,继续解释道:“古族之间,气息相互牵引,尤其是我们玄武与火凤,气息相冲尤为明显。如果沉霄真的找到了圣雌,并且长期停留在她身边,那他身上纯正的玄武古族气息,就像黑暗中的光点,会吸引更多潜在的危险注意到圣雌的存在。觊觎圣雌和她身上气运的,可不止火凤一族。以沉霄一人之力,加上圣雌尚未完全觉醒,怕是……双拳难敌四手,护佑不周啊。”
就在这时,祭坛后方堆放杂物的地方,传来“砰”的一声闷响,像是什么沉重的东西掉在了地上。
几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高大、面容依稀可见年轻时俊朗轮廓,此刻却显得格外沧桑落拓的中年男人站在那里,脚边是一条还在蹦跶的巨大海鱼,显然是他刚刚失手掉落的。他眼神有些空洞,嘴唇哆嗦着,喃喃自语,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我的……崽崽……有危险……”
沧溟心里“咯噔”一下,额头瞬间冒出汗来,他小心翼翼地看向渟寒,压低声音:“额……大祭司,你说晚了……酉酉阿叔他……刚才好像……全都听见了?”
渟寒:“……”
还没等渟寒想出安抚或者阻拦的说辞,那中年男人——酉酉,眼中陡然爆发出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光芒!他猛地仰头发出一声压抑了二十多年的、混合着痛苦与愤怒的低吼,周身蓝光大盛!
下一刻,在沧溟和瀚海震惊的目光中,酉酉的身形急剧膨胀、变化,瞬间化作一尊如同小山般庞大的巨型玄武真身!那厚重的、布满古老玄奥纹路的龟甲上,此刻竟隐隐浮现出一些暗红色的神秘符文,散发着不祥而又强大的气息!
“回来!酉酉!” 渟寒终于变色,厉声喝道,“你身上还有兽神亲下的禁术!不能离开北海范围!强行离开,禁术反噬,你会……”
他的话被一声充满桀骜与不顾一切的咆哮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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