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思思突然按住我颤抖的手腕。
她食指第二关节有处新鲜的灼伤，那是刚才拆卸量子加密模块时留下的。
我们身后，三台军用级信号干扰器正在发出蜂群般的嗡鸣，那声音越来越急促，仿佛预示着危险的临近，掩盖了她低语时声带的震颤：“父亲说他们可能会启用镜像账户……”
话音未落，张启铭的吼声震得耳麦发烫：“锁定二十三辆新能源车！立刻切断国金中心配电室的备用电源！”监控画面里，那些充电桩突然开始反向输电，地下车库的照明灯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这是超负荷运转的量子计算机在抽取市政电力，那变红的灯管仿佛是危险的信号灯。
我冲进技术科时，十几块屏幕同时跳出资金流向图。
技术科内，灯光开始闪烁不定，发出滋滋的声响，设备的蜂鸣声也变得杂乱无章，紧张的氛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那些本该被冻结的账户，此刻正像变形虫般分裂出数百个影子账户。
冷汗顺着脊椎滑进腰带，那冰冷的汗水让我浑身发凉，视网膜残留的洞察之眼后遗症让每个数字都拖着彗星般的尾迹。
我内心充满了担忧，害怕无法及时追踪到资金的去向，又担心过度使用能力会让自己陷入更深的危机。
“调出儿童基金会去年圣诞晚宴的监控！”我抓起柳思思递来的冰镇咖啡，苦涩的液体混合着口腔里的血腥味，那味道让我皱起了眉头，“注意侍应生胸口的电子铭牌。”
画面在第八次慢放时终于捕捉到异常。
当某位宾客的红酒洒在刘老板西装上时，三个侍应生的电子铭牌同时闪烁了37毫秒。
柳思思的解剖镊子精准定格在某个帧数：“射频识别信号伪装成了蓝牙广播。”
张启铭的配枪重重砸在控制台上，巨大的声响在寂静的技术科内回荡。
随着他下令切断全市电子铭牌供电，那些分裂的影子账户突然像被掐住喉咙的毒蛇般僵直。
我趁机启动洞察之眼，第三次强行催动能力带来的剧痛让鼻腔涌出温热的液体，但终于看清资金流向最深处那个发光的锚点——某艘正在公海巡游的医疗船。
我强忍着剧痛，内心却充满了一丝欣慰，因为离真相又近了一步，但同时也担忧着接下来的挑战。
“申请国际海事卫星权限！”我抓着不断渗血的纸巾，在定位地图上画出三条交错的红线，“他们的备用金库在……”
爆炸声从通讯频道另一端传来，所有屏幕瞬间黑屏，那突如其来的爆炸声让我心跳骤停。
在令人窒息的五秒钟后，备用电源的幽蓝冷光里，我看到柳思思苍白的脸映在布满雪花的屏幕上。
她沾着机油的指尖在键盘上敲出熟悉的摩尔斯电码：锚点偏移。
重新亮起的监控画面里，那艘医疗船的航行轨迹突然出现诡异的直角转折。
我盯着海图上那个违背流体力学规律的转向点，后颈汗毛根根竖起——只有搭载了磁流体推进器的实验舰艇才能做出这种机动。
“剩余资金正在向加密货币转化。”技术科小妹的声音带着哭腔，“交易验证节点分布在七个时区……”
我扯开第三支葡萄糖注射液的包装，冰凉的液体注入静脉时，听见柳思思父亲在和某个国际刑警官员激烈争吵。
老刑侦专家的怒吼在加密频道里断断续续：“……当年他们就是用南极科考站当跳板……”
当最后一个影子账户被冻结时，窗外已经泛起鱼肚白。
张启铭拍在我肩上的手掌重得像块烙铁，他警服袖口还沾着配电室爆炸留下的碳化痕迹。
我数着心跳感受体力恢复程度，却发现那些被强制压下的洞察之眼副作用，正让指尖产生某种危险的麻痹感。
庆功宴的餐盒堆在证物室角落时，我鬼使神差地调出了儿童基金会的医疗设备清单。
柳思思带着新做的尸检报告撞开门时，我正盯着某台脑波监测仪的采购编号出神——这串数字与刘老板情妇流产病例上的住院编码，共享着相同的素数排列规律。
“殡仪馆冷冻柜有具尸体出现了异常电解反应。”她把平板电脑按在我还在渗血的掌心上，金属边框的温度比停尸房还冷，“死者胃里提取的微型胶囊，装着比特币冷钱包的秘钥碎片。”
我吞下第四颗止痛药，电脑屏幕的蓝光里，那个本该被完全冻结的慈善基金账户，突然在巴哈马群岛的某个节点轻微跳动了一下。
就像沉睡的毒蜘蛛在雷雨来临前，无意识抽搐了一下它的螯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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