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山山脉与湄公河之间有一条平原地带,他曲城紧扼住这条平原地带最狭窄之处,南北交通往来路过无论水路亦或陆路都要通过他曲城,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造就这处自古以来便繁华兴盛的城池。
自城池向南,东高西低的地势舒缓平坦,山脉与河水夹持之间形成一块喇叭口也似的地域,阇耶跋摩率领象兵列阵以此,最大限度保证象兵的冲击优势。
唐军三路大军绕过沙湾那吉城奔袭而来,却并未如阇耶跋摩预想那般上来便猛冲猛打决一死战。
刘仁愿率领大军迎头赶上,距离敌军十里之处停止前进,与敌军对峙。
阇耶跋摩犹豫不决,不知应当趁着敌军立足未稳主动发起攻击,亦或是稳扎稳打保持阵型等着敌军来攻……
与此同时,杨胄率水师溯流而上将战船在河道之中由南至北一字排开,百余战船不仅威胁敌军侧翼,前方更直接以炮口对准他曲城。
习君买则马不停蹄,沿着河道西侧的狭窄地带径直向北,通过河上战船搭建的临时浮桥横渡穿插至他曲城以北。
仅只是阇耶跋摩犹豫的半天功夫,三路唐军便迅速完成对他曲城的包围。
阇耶跋摩知道不能再犹豫下去,否则军心慌乱、士气受挫,这仗也就不用打了。
遂下令猛攻正面刘仁愿部。
催动象兵部队发起冲锋,万余精锐兵卒从后掩杀,只要象兵能够突破唐军正面防御,后续的兵卒便可以撕开一道口子凿穿敌阵。
刘仁愿面色凝重,他只是知道这些象兵的可怕之处,连忙给杨胄下令命其在河道之上炮击,自己则以弓弩、火枪射击,同时全军分散成数个单位以便于避敌锋芒、诱敌深入,不与象兵正面抗衡。
阇耶跋摩只是催促象兵向前冲锋,见唐军阵型松动、不敢正面作战,顿时心中大喜。
然而理想总是丰满、现实却太残酷,这些“神君”虽然又聋又瞎不会受到唐军火器之惊扰,但毕竟用绳索操控有失灵敏,大象本身的触觉极其迟钝,跑着跑着便歪了与旁边的同伴撞到一处,背上的兵卒只得不断变换操控指令,或左转、或右转,或加速、或减速。
导致冲锋的阵列混乱不堪,甚至有些战象不慎跌倒自相践踏,非但不能发挥“万象奔腾”的冲击力,未等冲到唐军阵前便乱成一团。
正好河中战船的火炮开始轰鸣,火油弹铺天盖地倾泻而来,将象群笼罩其中。
大象的确看不到火光、听得到炸响,但火油弹落在身上、脚下,炽热的高温它们却感受得到,因为目不能视、耳不能闻导致的暴躁惊惶由此成倍叠加,最终的结果便是彻底发疯。
战场上无论真蜡兵卒还是唐军战士都遭了秧。
双方抵近交战,弓弩攒射、火枪射击,盾牌交叠、刀锋霍霍,一边要集中精神全力以赴攻击敌人,一边还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防备疯狂的大象,稍有不慎不是对敌人斩杀便是遭大象践踏。
一千头大象撒了欢儿一样在战场之上横冲直撞,巨大的蹄子踩踏之下无分敌我,强壮的身躯刀枪不入,当真是挨着就伤、碰上就亡,倘若倒霉被象蹄踩踏顿成一滩肉酱。
阇耶跋摩坐在自己的战象背上犹如怒海中的扁舟忽上忽下颠簸起伏,手中长矛非但无法攻击唐军甚至几度差点被摔落地上,吓得他赶紧丢掉长矛双手死死攥着缰绳,根本无法指挥军队作战。
唐军也好不到哪里去。
弓弩也好、火枪也罢,对于皮糙肉厚的战象并不能构成太大杀伤,疼痛反而促使战象愈发疯狂,而精良的甲具虽然可以抵御刀箭却不能抵消战象的强大冲击力,要在斩杀敌军的同时躲避战象的冲撞,自然无法维持阵型完整。
整个战场瞬间乱成一团。
战象横冲直撞,真蜡军队慌乱无章,唐军乱七八糟……
河道上的杨胄也束手无策,己方与敌人、战象混在一处,火炮、弓弩全都派不上用场,最后只能对岸上战场听之任之,然后集中火力用火油弹对他曲城北门进行炮轰,帮助习君买部快速完成穿插包围。
刘仁愿满头大汗、急不可耐,如此混乱之局势是他始料未及,疯狂冲撞的战象带给唐军太多杀伤,一时间却又奈何不得,只能在对战敌军的同时躲避战象,等着战象体力耗尽……
忽然有兵卒前来禀报发现敌军主帅怀疑是真蜡国主阇耶跋摩,刘仁愿大喜过望的同时也吓了一跳,倘若能将阇耶跋摩生擒活捉几乎宣示这场战争提前获胜,但若是阇耶跋摩被杀死于战场之上,则要增添不少变数。
遂赶紧下令不能以弓弩、火枪射杀,并且派出亲兵卫队,要抓活的!
亲兵们兴致勃勃、士气高昂,这可是生擒敌酋的功勋,等闲几辈子也碰不上一回!
冲到战场之中果然寻到服饰有别的阇耶跋摩,连其胯下战象都浑身绑满了各种各样的华丽装饰,实在是太好辨认了!
只不过这批格外雄壮的战象发了疯一般左冲右突,而阇耶跋摩也丢掉了兵器,双手紧紧攥着缰绳不敢松懈半分唯恐被甩下去,无论是被战象践踏而死还是被唐军斩杀俘获,都是阇耶跋摩不能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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