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是普通的百姓,对当官的有着天然的畏惧。
潘大人这一声冷呵,他们也吓得不轻,一个个缩着脑袋不敢说话。
李时俭笑着解围道:“大人误会了,他们只是些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如何敢造反。
这时候日头大,火气难免有些大,想必他们被晒得火气旺盛,方才让大人误会。
大人,我们还是上旁边阴凉处避一避,有什么话稍后再说。”
潘大人本就肥胖,在太阳下晒了这么久,流了不少汗水,确实很难受。、
“行,那便移步到旁边看一看。”
跟着他去到旁边的树荫下,看着忙碌的众人,问道:“这可是征徭役?”
“回大人,年初已经征过徭役,这是官府请他们过来干活。
凡是过来干活的,每人每日二十文钱,虽然不算高价,不过大家知道在治理水患,热情高涨,都愿意过来干活。”
潘大人觉得他真是傻了,再征一次徭役又怎么样,大不了免除明年的徭役。
自己出真金白银请他们干活,这才犯傻呢。
不知道他这次筹到多少钱财,敢这么用。
“多亏了城中的乡绅富商筹款,才得以动工兴修水渠,我既过来了,便见一见他们,也当感谢他们的慷慨大义。”
李时俭心里知道他的用意,答应下来,“是,下官这就去安排。”
潘大人看了一会儿,着实没什么兴趣了。
就是一群汉子在挖石头,实在没什么好看的,便生出了回去的念头。
李时俭看见他兴致缺缺,开口提议要回去,潘大人自然就坡下驴,坐上马车准备回去。
曹主事还是跟鲁周争执不停,两个人都是执拗的主儿,谁都说服不了谁。
潘大人叫了人让鲁周回去。
他露个面就行了,难道还让他主持这一事务吗,他可没有这样的闲工夫。
李时俭已经答应把功劳记在他身上,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也不必鲁周在这里坐镇。
鲁周却被曹主事气得不轻,这人一点都不知道变通,简直就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
自己好心好意提醒他,他不听就算了。
以后若是出事了,他后悔都来不及。
他气咻咻地上了马车,要不是潘大人让他随行,他才不会到这样的小地方来呢。
像这种小地方的人,没见过什么世面,自己明明一知半解,却觉得老子天下最大,听不进别人的话。
曹主事比他还要生气,以至于见到李时俭的时候,他都没什么好脸色。
虽然也知道李时俭不是故意的,但是是他把人带来的,他怎么能不生气。
李时俭:“此事由你来负责,你自己看着办,不必理会他的意见。”
只一句话,就打消了他满肚子的怨气。
曹主事朝他作揖道:“多谢大人体恤,小人遵命。”
李时俭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干,修水渠一事关乎邵城所有百姓,全看你的了。
你只要把河道治好,其他事情我来处理。”
曹主事深受感动,有大人这样的支持,他还担心什么。
“多谢大人,小人定不负大人所托。”
李时俭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才驾车离开。
于亮在城门口守着,远远看见李时俭的车驾过来,连忙叫人放行,自己则是站在旁边,抱拳恭送马车离开。
等马车消失在视野中,他才缓缓放下手。
从捕头降职到看门守卫,已经一段时间了,他从当初的烦闷委屈,到现在心情平和。
他之前是做过错事,现如今便贬来看城门是咎由自取。
当初他当捕头之时,可谓是呼风唤雨,多少富商想着要巴结他,他出门吃饭从来不用付账。
可现在呢,愿意跟他往来的人寥寥无几,平日里往他家里送补品送银两的人,早就不见踪影了。
风光不再,他才发现身边值得相信的人没有几个。
李时俭把潘大人送到官驿,自己回府衙写请帖。
潘大人既然想跟那些乡绅富商见面,自己定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
他把请帖交给曹光,让他送到各人府上,还询问他是否知道潘大人到邵城来,喜欢到什么地方去。
昨天他宴请潘大人到酒楼吃饭,潘大人虽然也赏脸了,却能看出来他不太满意。
曹光:“这个属下不是很清楚,只是宋大人还在的时候,只要潘大人过来,都会带到一个地方吃饭。
现如今宋大人不在……于亮经常跟在宋大人身边,他定会知道。”
“你去问问他。”
“是。”
曹光抱拳,转身离开了。
把请帖送出去,他便去城门口,跟于亮了解情况,再去跟李时俭禀报。
李时俭竟不知道城里,还有这么一处地方,他前去看了看,那是一处园子,里边雕梁画栋,亭台楼榭,应有尽有。
确实是风雅之地,怪不得潘大人会喜欢。
有一处水榭三面临湖,凭栏可眺望湖光山色,是个富有诗情画意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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