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伸了个懒腰,姿态散漫:“养病这么多日,我九妹也该闷坏了,正好带她出去走走,透透气。”
萧宝惠跟着点头,语气轻快:“既然要锻炼,光在院子里走多无趣,不如跟着你们出门,看看田庄风光。”
萧贺夜冷笑:“四弟都称得上是阴魂不散了。”
平王啧声:“二哥眼睛不便,就别跟着去添麻烦了,田间地头坎坷不平,万一再摔一跤,可没人时时搀扶。”
萧贺夜唇角微勾,忽然反手握住许靖央的手,十指相扣,举至身前。
“本王有人照顾,”他语调微扬,“你呢?”
平王脸色倏地一沉。
恰在此时,魏王快步从廊下走来。
他今日着一身靛蓝常服,多了几分干练。
见众人已到齐,他朗声笑道:“都来了?那便出发吧。”
说罢,他走到许靖央身侧,压低声音解释:“四弟和九妹一早便来寻我,说想同去,事出突然,未及提前告知你,莫要介意。”
许靖央摇头一笑:“无妨,想去便一起去,热闹些也好。”
她说着,便扶着萧贺夜走向马车。
平王狭眸掠过一丝戏谑,在萧贺夜抬脚欲踏上车辕时,不动声色地将右脚往前一伸。
谁知萧贺夜竟似毫无所觉,径直踩了上去!
靴底结结实实碾过脚背。
“唔!”平王闷哼一声,瞬间缩回脚,怒道,“萧贺夜,你看着点走路!”
萧贺夜微微侧首,剑眉轻扬:“哦,是你的脚?本王还以为是块拦路的石头。”
平王气结:“你分明是故意的!”
许靖央扶着萧贺夜坐下,转头看向平王:“王爷他目不能视,怎会是故意?倒是平王殿下,既知他看不见,便该早些将脚收好。”
平王惊怒:“你还向着他说话!”
萧宝惠在一旁捂嘴偷笑,脆声道:“靖央又没说错,哥,你方才腿伸得那么长,本就碍事嘛。”
魏王见状,连忙上前打圆场:“好了好了,是我疏忽,因为有些匆忙,这马车准备的小了些,下次定换辆宽敞的,你们多多包涵!时辰不早,咱们快些出发吧。”
马车缓缓驶动,车轮轧过青石板路。
车内空间果然略显拥挤。
萧贺夜与许靖央并肩而坐,手臂相贴。
平王坐在对面,狭眸半阖,多数时间盯着萧贺夜的眼睛,不大痛快的样子抱臂。
魏王跟他们笑着说:“今日先去城郊西田,那儿的一茬野菜长得最好。”
萧宝惠有几分兴趣。
“三哥,能吃吗?”
“自然是能,保证你这个小馋猫也吃的赞不绝口!”
马车渐行渐远,驶向城外的田野。
马车正行驶在城郊官道上,忽地一声嘶鸣,车身猛然急刹!
萧贺夜反应极快,臂膀一展,稳稳揽住许靖央的腰,将她护在怀中。
几乎同时,许靖央与平王同时出手,一左一右按住了萧宝惠的肩膀,将她牢牢定在座位上。
萧贺夜也瞬时抬脚,勾住了魏王的身子,让他不至于摔出马车外。
一番惊魂未定。
车外传来侍卫厉声呵斥:“何人胆敢拦车!”
紧接着,一片凄惶的哭喊声传入车内——
“求王爷给小女做主啊!”
魏王眉头一拧,挑帘看去。
只见三四个灰头土脸的百姓跪在道中,为首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妇,正不住磕头,哭得声嘶力竭。
“王爷,民妇的两个女儿接连丢了!报了官,两个月了,至今音讯全无啊!”
旁边跪着的中年汉子也哭道:“小人是东柳村的村长,昨日我儿媳妇下山卖鸡蛋,也失踪了,她才刚出月子,孩子还在家里嗷嗷待哺,她不可能自己跑了,肯定是被歹人抓走了!”
那村长还说:“这已经是咱们村第六起了,周围几个村子,丢姑娘的更多,若不然,草民也不敢拦王爷的马车。”
众人言辞悲痛,直呼求魏王做主。
魏王面色骤沉,回头对车内众人道:“你们稍候,本王去看看。”
说罢便下了车。
马车内,平王皱了皱眉:“这种事,三哥也要亲自过问?”
萧宝惠轻声道:“三哥事无巨细,亲力亲为,所以在湖州、蜀州两地,民望极高呢。”
许靖央凤眸微凝,沉吟思索:“短短时日,连续丢失这么多年轻女子,绝非寻常走失,周围肯定有拐子。”
恰好这时,魏王回到车旁,挑起帘子。
“今日怕是不能去看农田了,这些百姓的女儿媳妇接连失踪,官府追查数月无果,本王须得亲自过问,我先让侍卫送你们回府。”
“一起去吧。”许靖央说。
萧贺夜语气平稳:“人多好办事,查得快。”
“是啊三哥,”萧宝惠道,“你都照顾我们这么久了,我们也想为你力所能及做点事。”
魏王看着他们,眼中闪过动容,重重点头:“好,那就一起去。”
一行人改道,随那老妇与村长前往东柳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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