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方落,后院月洞门外便传来粗野的吆喝与沉重的脚步声。
几个扛着大刀的壮汉大摇大摆走出来,满面横肉,眼神凶戾。
宅中原有的几名仆从,此刻被粗绳捆缚,歪倒在长廊拐角处,口中塞着破布,昏迷不醒。
那领路的是白天见过许靖央和萧宝惠的樵夫。
他看见许靖央等人回来,顿时眼睛一亮,马上朝院内高声吆喝——
“老大!那几个小娘皮没躲,是跑出去了!这不,自己送上门回来了!”
不一会,后院传来嘈杂的声音。
许靖央只见二十余个粗莽壮汉奔至前院中,人人手里都拿着麻袋,装着方才在宅子里搜刮来的财物。
为首那人脸上带着一道狰狞刀疤,定是这群拐子的头目了。
那头目的眼神在许靖央脸上一定,神情淫光大盛,粗糙的手指隔空点了点她,又指向萧宝惠。
“就要这两个水灵的,其余的,宰了!要怪就怪她们运气背,撞上爷爷们办事!”
他身后的喽啰们哄然大笑,目光肆无忌惮地在许靖央与萧宝惠身上逡巡。
樵夫又忙问:“老大,那两个柳家的怎么办?”
他说的是萧贺夜与平王。
头目啐了一口:“看见这两个高个娘们就来气!要不是她们引来了官差,咱们何至于缩在山里这么多天!”
萧贺夜微微侧首,语气冰冷:“你指着谁?”
头目这才注意到他面上覆纱,不由嗤笑:“是瞎子还是傻子,都这时候了,还关心爷爷指的是谁?”
周遭喽啰哄笑起来。
平王缓缓拔出腰间佩剑。
剑刃出鞘的轻鸣在夜色中格外刺耳冰冷。
他狭眸微抬,恣意的脸上,早已遍布阴翳的浓云。
“我二哥虽然很招人讨厌,”他声音慢条斯理,“但你们说他是瞎子,问过我的意见没有?”
头目与手下对视一眼,狂笑:“你谁啊?一个不男不女的臭丫鬟,也敢跟爷爷们叫板?”
平王彻底怒了。
萧贺夜说他不男不女,尚且算是调侃争嘴,这群杂鱼凭什么?
平王横剑于前,剑尖在月光下泛起寒芒。
“我是谁?自然是要你们命的祖宗!”
说罢,他猛然刺剑前去。
剑光乍起,几个喽啰甚至没看清他如何动作,已经被一剑毙命。
魏王几乎同时拔剑,沉喝一声:“九妹,你们后退!”
他扑身加入战局。
萧贺夜仍站在原地,身形挺拔如松,将许靖央与萧宝惠护在身后。
许靖央低声道:“王爷去吧,我能护好宝惠。”
萧贺夜微微侧首,薄唇几不可察地动了动:“你小心。”
说罢,他身形一动,前去帮平王和魏王。
一名喽啰见他眼覆薄纱,以为有机可乘,狞笑着挥刀朝他劈来。
“瞎子也来送死!”
大刀挟着风声落下,萧贺夜却只微微侧身。
刀锋擦着他鼻尖掠过,他顺势抬靴,不疾不徐地踩住刀背。
那喽啰一愣,尚未反应,萧贺夜骤然发力,一脚将他连人带刀踹飞出去!
喽啰惨叫着撞碎廊下的蓄水缸,水花四溅,再无声息。
萧贺夜、平王、魏王三人背靠而立,成三角之势。
剑光刀影中,三人招式不一,却配合默契,不过片刻,已有七八个喽啰倒地不起。
平王一剑刺穿一名贼人肩胛,反手挑飞其兵器。
他今日已决定放开手脚杀人,松了松衣裳领口,顿时露出喉结。
旁边一名喽啰瞥见,惊怒交加:“你是男的?不好,老大,这是陷阱!”
头目闻言脸色大变,厉声吼道:“别管他们!去抓那两个女的!抓了当人质,强闯出去!”
剩余贼人如梦初醒,纷纷调转刀锋,朝许靖央与萧宝惠扑去。
许靖央凤眸漆黑镇定,看着他们靠近,身形未动。
只在抢在最前的那名喽啰靠近的瞬间,她猛然抬起右拳,豁然一击。
这一瞬间,她许久没有调用的内力沸腾,如烧灼的火焰,自丹田窜起热意。
许靖央活动筋骨手指,发现恢复的比她预想的要好许多。
一拳打出去,不仅没有不适,反而让浑身热了起来。
她熟悉这样的感觉,往常在战场上,若有此感,就可以放开拳脚去杀了。
被许靖央打中的喽啰就没那么幸运了。
众人只听到砰的一声,好似还伴随着骨裂的动静。
那喽啰唰的一下飞出去,砸在影壁上,竟浑身僵硬起来,直直地倒下,没了声息。
其余贼人愕然止步,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就这么一拳,竟要了他们同伴的性命?
这女人到底什么来头!
许靖央缓缓站直身子,收回拳头,指节上连一丝红痕都无。
她目光扫过在场的贼人,声音清冷:“别都杀了,留两个活口,审问那些姑娘的下落。”
头目回过神,又惊又怒:“一起上!闯出去!”
七八个喽啰发狠冲来。
许靖央左手自袖中一翻,指间已拈了几片方才在山道旁随手摘的绿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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