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白色纱帘洒进卧室，林夕睁开眼睛，入目的是顾景辰安静的睡颜。
银白色的睫毛在阳光下近乎透明，左眼眼皮下隐约透出一点荧蓝光芒。
一年过去了，那场惊心动魄的逃亡仿佛已是上个世纪的事。
她轻手轻脚地想起身，却被一只温暖的手握住手腕。
"偷看我？"顾景辰睁开眼，左眼的蓝色星光在晨光中流转。
自从变异逆转后，这成了他身上唯一保留的非人类特征，却意外地迷人。
林夕俯身在他额头上轻吻一下："今天陈浩要来看你"
他尝试坐起来，手臂肌肉明显绷紧了——虽然方舟的医疗技术奇迹般地修复了他的DNA损伤，但长期变异对身体造成的负担仍需时间恢复。
"别急。"林夕熟练地扶他坐起，将轮椅推到床边。
这是他们每天的晨间仪式：顾景辰坚持自己完成大部分动作，林夕只在必要时提供支撑。
窗外传来鸟鸣。
这栋位于城郊的别墅是林夕大哥安排的，远离城市喧嚣，花园里种满了顾景辰最爱的白玫瑰。
林夕总说这像是某种老套爱情电影的布景，但不得不承认，当看到顾景辰坐在轮椅上被花香包围的样子，确实美得像幅画。
"我去准备早餐。"林夕帮他披上针织外套，指尖无意间擦过他后颈处几乎淡不可见的银色纹路——那是基因共振留下的印记，与她太阳穴上的符文同源。
厨房里飘着咖啡香。
林夕哼着歌煎蛋时，突然被一双手臂从背后环住。
她惊讶地转头，看到顾景辰扶着料理台站在她身后。
"医生说我今天可以尝试站立五分钟。"他的呼吸拂过她耳际，声音里带着小小的骄傲。虽然双腿仍在轻微发抖，但能明显看出比上周稳健多了。
林夕转身搂住他的腰，让他的重量部分依靠在自己身上："炫耀先生，你的煎蛋要糊了。"
他们像连体婴一样笨拙地完成了早餐制作，最后顾景辰不得不坐回轮椅时，两人都笑得像个孩子。
这种平凡的幸福，在经历过实验室、变异和逃亡后，显得如此珍贵。
门铃在上午十点准时响起。
陈浩身后还跟着两个抬着大型设备的助手。
"顾总！"这个年轻的助理眼睛一亮，"您的气色好多了！"他迫不及待地展示平板上的数据，"这一年多的项目进度都在这里，按照您之前安排的预案，全部正常推进。就是南宫集团那边那边也差不多了"
顾景辰接过平板，手指在屏幕上熟练滑动。
虽然离开公司三个月，但他对每个项目的熟悉程度令陈浩咋舌。
顾景辰和林夕交换了一个眼神。
自从那天地下基地分别后，他们就再没见过秦御风。
方舟将他们送到这栋别墅后就神秘消失了，只留下一个医疗舱和足够使用半年的基因稳定剂。
"先放着我看看。"顾景辰将文件放到一旁，"说说研发部的新产品测试情况。"
林夕微笑着看他们投入工作讨论。
顾景辰谈起技术时眼睛发亮的样子，与三年前如出一辙。
只是现在那头银白短发和偶尔闪过的蓝光，提醒着他们共同经历的那场噩梦。
正当陈浩展示最新设计图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小妹！我们来看你了！"洪亮的男声伴随着门铃狂响。
林夕几乎从沙发上跳起来——这是她二哥林浩宇的标志性登场方式。
打开门，三个风格迥异却同样英俊的男人站在门口。
大哥林浩然一身笔挺西装，手里提着精致的礼盒；
二哥林浩宇穿着机车夹克，脖子上还挂着耳机；
三哥林浩轩则抱着一个大号毛绒玩具，温柔地笑着。
"你们怎么——"
"突击检查！"林浩宇挤进门，夸张地嗅了嗅，"嗯，没有医院消毒水味了，看来恢复得不错？"他的目光落在轮椅上的顾景辰身上，突然正经起来，"嘿，兄弟，能再见到你真好。"
林浩然稳重地走过来，将礼盒放在茶几上："爷爷亲手做的桂花糕，说让你补补身体。"他看向顾景辰的眼神带着专业人士的评估，"下肢肌力恢复得怎么样？我带了最新的神经刺激仪。"
而林浩轩已经蹲在顾景辰轮椅前，轻轻握住他的手腕把脉："气血比上周视频时好多了。"假装给顾景辰把脉，搞搞气氛
陈浩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小声问林夕："你从没说过你有三个这么...有个性的哥哥。"
林夕笑着接过三哥带来的毛绒玩具——一只滑稽的独角兽："他们平时分散在世界各地，难得聚这么齐，现在不都见到了嘛"
客厅很快热闹起来。
林浩轩非要展示他新改装的摩托车视频。
而林浩然则和陈浩讨论起公司并购的细节。
顾景辰被围在中间，脸上带着久违的轻松笑容。
午餐是在花园里进行的。
林夕和三哥一起准备了一桌子菜，而顾景辰在大家的鼓励下，尝试用新定制的步行器走到餐桌前——虽然只有短短十米，但当他成功落座时，所有人都鼓起掌来。
"敬健康。"林浩然举起果汁杯。
"敬重逢。"林浩宇补充道。
"敬爱情。"林浩轩温柔地看着妹妹。
顾景辰握住林夕的手，左眼的蓝光在阳光下闪烁："敬第二次机会。"
午后阳光正好，顾景辰向林夕展示他新学的折纸技巧——一只歪歪扭扭的纸蝴蝶。
对常人来说简单的动作，对他却是精细运动功能恢复的重要里程碑。
"丑死了。"林夕笑着说，却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在掌心。
顾景辰歪头看她，这个小动作让银白发丝滑过前额："但它是自由的，就像我们一样。"
微风吹过花园，白玫瑰轻轻摇曳。
远处，林浩轩正拉着陈浩试骑摩托车；林浩然和林浩宇在凉亭下棋。
而林夕和顾景辰十指相扣，看着那只纸蝴蝶在风中微微颤动翅膀，仿佛随时会飞向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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