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九叹了口气。
对啊,是她偏颇了。
阿琴虽然是一位毫无力量的人族,但这20天里的一切事物都是因她而起,也因她而终,这个幻境跟她有关系的可能性比雪凰都大。
只是白九自动忽略了一个毫无力量的凡人罢了。
好在总算有了眉目。
白九收拾好心情,起身沿着雪凰的接亲路径赶到上京,被守卫捉住,扭送皇宫,通过考核,成为宫婢。
只不过这次白九没有直接搬进雍华宫。
麒麟王每日卯时早朝,持续一个时辰,但作为一个臭名昭着的昏君,掐头去尾其实也就在六点多离开一会儿。
要不是白九经过前几次轮回,已经摸清了帝王寝宫的守卫换班时间,还真不好潜入。
次日天色微微吐白,白九蹑手蹑脚从教习的小院里溜了出来,跑到帝王寝宫外一公里的一棵树上藏着。
作为以幻术作为特长的白狐妖族,白九隐匿气息的手段恐怕是寻常五阶的修士都无法比拟的。
同时,安稳多时的高手们,对于白九这种没有杀意的个体,就算注意到也大概率不甚在意。
终于,余光中,一抹明黄色的身影被一帮实力深不可测的侍卫簇拥着出去了。
白九不敢正眼看,直到那抹艳丽彻底消失在余光中,她才敢轻手轻脚地挪动到帝王寝宫门口。
卡着护卫换班的时候溜进去,没有引起过多的注意。
一路有惊无险,白九成功摸到那扇散发着浓郁药味的破旧木屋门前。
不等她推门,门内突然响起一道沙哑的,毫无生气的女声:“进来吧。”
白九敲门的手一顿,犹豫了一下,随后拳化作掌,轻轻推开面前老得掉渣的木门。
门后的景色让白九一怔。
果然不出她所料,小木屋只是障眼法,麒麟王怎么舍得让他的心头肉住那种地方。
木屋内别有洞天,比白九见过的任何建筑装潢都要奢华,比起厄俄斯老宅的城堡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白九站在门口,看着面前铺满的,柔软蓬松且花纹繁杂的真兽皮地毯,不知如何下脚。
一道消瘦的背影半倚在贵妃榻上,背对着白九,她身边伫立着一个半人高的山石木雕摆件,能舒缓心神的沉香和加湿空气的水雾顺着“山涧”缓缓流下。
“你终于来了。”
听见门轴的声音,阿琴艰难地转过身,露出一张极致苍白的脸。
那是一张美丽,但让人非常不舒服的面孔。
像一个活死人。
白九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
阿琴丝毫没注意到白九的不自然,还在努力的爬下床,想走过去。
“够了。”
终于,白九看不下去了,出声阻止:“你信不信麒麟王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听见麒麟王三个字,阿琴的神色一僵,随后眸中的扭曲缓缓褪去,脱力的瘫在榻上。
沉默了半晌,白九率先打破僵局,蹙眉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阿琴眸中闪过几分迷茫,随后像是在竭力回忆着什么,好半天才不确定地开口:“这里不是真实的世界。”
“……我知道。”
白九有些无语,抱起胳膊眯了眯眼睛:“你是不是忘记了很多事情,算了,我来问吧。”
阿琴感激地看了眼白九,忙不迭地点点头。
“第一个问题,你知道这个幻境是怎么形成的吗?”
阿琴垂下眼,默了默,眼眸却越来越亮,仿佛沉浸在回忆之中。
“我想起来了,我终于想起来了……此阵名为镜花水月,是麒麟王献祭全国为我打造的牢笼,目的是保存我的灵魂,直到他找到破解雪凰诅咒的方法。”
阿琴说着,抬起头,眼眸中全是麻木和绝望,眼泪恐怕早就流干了。
白九适时提醒:“冷静,你的情绪波动会招来麒麟王。”
阿琴身躯一颤,立刻深呼吸压下心头的酸楚,结果引起一阵干咳。
“第二个问题,如何破解这个阵法。”
阿琴想了想,答道:“只需要一滴麒麟精血就可以破解此阵,这是麒麟王为了日后回来接我设下的禁制。”
说完,阿琴有些落寞地低下头,自嘲地弯了弯早已僵硬的唇角。
是啊,一方幻境里,去哪找精血呢。
白九没搭理她那点小心思,只是点点头表示了解:“第三个问题,你叫我来的诉求是什么?”
阿琴眼神立刻又亮了,迫切地看向白九,语气几近哀求:“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你出现的瞬间我就认出来了,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个世界的人受到既定的事实限制,都无法对我动手……我试过无数次了……”
“哦,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帮你解脱,然后我被困在这个幻境里直至永远。”
白九冷漠地打断了阿琴的话。
阿琴的声音瞬间卡壳。
白九的大脑飞速地运转,手不自觉抚上自己的小腹。
麒麟精血,她还真有。
她肚子里的孩子,恰巧就是埃弗里的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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