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什策凌猛地俯身扶住城砖,抬眼望去,东门方向烟尘冲天,半截城墙轰然坍塌。
“是地道!兆惠这狗东西!”达什策凌目眦欲裂,反手拔出腰间弯刀。
“东门失守!所有人跟我增援!守住缺口才有活路!”
可话音未落,身边的亲兵却纷纷面露惧色,连日炮轰早已耗尽守军锐气,此刻城墙坍塌的巨响更是彻底击垮了他们的心理防线。
一名亲兵颤抖着跪倒在地。
“将军!清军火力太猛,我们冲上去也是送死啊!不如趁乱逃吧!”
“逃?”达什策凌一脚将他踹翻,弯刀架在其脖颈上。
“准噶尔的男儿没有逃兵!今日要么守住城池,要么战死沙场,谁敢再提一个‘逃’字,我先斩了他!”
就在这时,城东街巷尽头传来密集的火枪齐鸣,一队身着黑衣的清军正趁乱冲向东门城楼,正是赵烈率领的潜入部队。
此时的东门城楼,守军早已乱作一团,或奔逃或躲藏,根本无力组织抵抗。
赵烈手中火枪横扫竖劈,枪刺寒光闪过,几名试图阻拦的守军应声倒地。
他身后的清军士兵队列齐整,火枪交替射击,刺刀连贯突刺,迅速肃清城楼残敌。
“控制城门绞车!打开东门!”赵烈高声下令。
十余名清军士兵立刻扑向城门绞车,奋力转动木轴,沉重的东门缓缓向内开启。
城外等候已久的清军见状,立刻发出震天呐喊,骑兵旅顺着城门通道疾驰入城,铁蹄翻飞间撞开零星抵抗的守军,步兵旅也踏着城墙坍塌后散落的砖石,从缺口处如潮水般跟进。
达什策凌眼睁睁看着东门失守,脸色铁青如铁,望着城内四处蔓延的战火与清军的身影,深知大势已去,眼中却仍燃着一丝不甘的火苗,转头对身边的亲信道。
“事到如今,唯有死中求生!跟我冲出去,从西门突围!只要能抵达伊犁见到大汗,我们便能搬来救兵,届时再夺回哈密!”
众人虽心有畏惧,但碍于达什策凌的威严,只得跟着他顺着梯道冲下城楼,一路砍杀着溃散的士兵,朝着西门狂奔。
沿途街巷空无一人,只有紧闭的门户和偶尔传来的哭泣声,百姓们躲在家中不敢妄动。
达什策凌率领众人刚踏出西门,便见旷野之上火把如繁星密布,32师师长陈文杰勒马立于阵前,身后清军士兵列着严整的方阵,杀气腾腾的气息扑面而来。
“达什策凌!此路不通!”陈文杰厉声喝止,声音在夜空中掷地有声。
达什策凌瞳孔骤缩,没想到清军早已截断退路,勒住脚步喝道。
“陈文杰!你不过是兆惠麾下的一条狗,也敢拦我去路?识相的赶紧让开,不然我踏平你的阵型!”
陈文杰冷笑一声:“达什策凌,你已是丧家之犬,还敢口出狂言?如今哈密城破,你插翅难飞,不如趁早投降,尚可留你全尸!”
“投降?”达什策凌仰头狂啸,声震旷野。
“我乃准噶尔铁血男儿,岂能向尔等低头!兄弟们,随我死战!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今日便让他们见识我等的血性!”
说罢,达什策凌挥舞弯刀,带着残余部众朝着清军阵型猛冲而去。
“开火!”陈文杰一声令下,清军士兵同时扣动扳机,火枪齐鸣间,达什策凌身旁将士接连倒地。
达什策凌本人也被一颗子弹击中肩膀,剧痛让他手中的弯刀险些脱手。
可他仍拼尽力气,挥刀劈开一名冲上来的清军士兵,嘶吼道。
“陈文杰!有种单挑,躲在人后算什么英雄!”
陈文杰眼神一冷,抬手示意士兵暂停射击。。
“既然你想死得痛快,我便成全你!”说罢拔出腰间佩刀,迎着达什策凌冲了上去。
刀光剑影交错,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
达什策凌虽身受重伤,却依旧悍勇,弯刀招招直指要害,陈文杰沉着应对,佩刀格挡反击,丝毫不落下风。
激战数回合后,达什策凌体力不支,动作渐渐迟缓,陈文杰抓住破绽,一脚踹中其肩膀,趁他踉跄之际,佩刀横扫,斩断了他握弯刀的右臂。
“啊——!”达什策凌惨叫一声,跪倒在地,仅剩的左臂死死按住流血的伤口,抬头怒视陈文杰。
“我不甘心!若不是肩膀受伤,我岂会败于你手!”
陈文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天军面前,败局早已注定,怪不得他人。”
达什策凌仰头狂啸,试图挣扎着站起,却被周围的清军士兵放平火枪,数柄刺刀同时刺穿胸腹。
锋利的刺刀穿透铠甲,带出滚烫的鲜血,达什策凌的身体猛地一僵,双眼圆睁着倒了下去,至死仍望着伊犁的方向。
残余亲信见状魂飞魄散,溃散奔逃间,全被陈文杰布下的火枪阵逐一射杀,无一生还。
“主帅战死”的消息很快传遍巴里坤城,那些蜷缩在街巷角落、城楼残垣后负隅顽抗的守军大多扔掉火绳枪,还有些试图顽抗的,也被清军衔尾追杀,一刀封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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