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皇太孙……
这个消息，着实有些劲爆，李承乾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李世民笑着问：“你这是怎么了？开心的傻了？”
李承乾压了压心底翻涌的情绪，缓神来，问：“父亲要立穆穆为皇太孙。”
李世民点头：“我已经决定，过了年就立穆穆为皇太孙。原本是年节除夕夜宴宣布，给你一个惊喜，谁知道你突然病重，今年这个年节，没什么心情玩儿了。”
雍王的身份已经够刺眼，皇太孙的冠冕加身，那李觉要么走到最后，儿孙满堂，要么中途夭折，家破人亡。
皇帝这是逼着他保重自己，哪怕死，也要等到李觉能够独当一面了再死。
“父亲已经决定的事情，还要问臣？再说了，臣一个人病着，又不是所有人都病着，为着臣一个人，父亲直接取缔了年节下宴会，这是给臣拉仇恨呢？”
李世民笑道：“总要通知你一声，免得你心里头不舒服，觉得我没有提前跟你商量。你心眼儿小，朕都知道，也不知道是同谁学的。”
李承乾轻笑，他心眼小，这里谁的心眼儿最小，某人心里真是一点儿数都没有。
李世民又继续打趣承乾：“我说你要是一直醒不来，我就把杜荷弄回来，让他来守着你。实在不行，我取消杜荷与城阳的婚事，把他赐婚给你。如此一来，你后院里就有两位杜家的爱妾。”
皇帝又开他好男风的玩笑了，李承乾扶额，他现在已经皮了，开就开，反正他又不是没玩儿过。
“父亲这么说，臣醒的还是太早了，有些亏了，再迟一些就可以看见杜荷了。月前他给臣寄了不少的果干儿，不知道这一次回来。又会给臣带什么好东西。”
李世民哑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你小子，真对杜荷有想法？”
这次轮到李承乾无语了，什么叫他对杜荷有想法，皇帝开他的玩笑，还不准他借力打力了？
“陛下要是这么想，臣也就只能对杜荷有意思了，不然的话对不起您金口玉言，您说是不是？”
“兔崽子！”李世民愤愤的骂了一句，他知道承乾这是生气了，不然不会称呼他陛下。“好了，别在这里插科打诨了，我跟你说正经事，穆穆封皇太孙，你要是没什么意见，此事就定下了。”
“臣有意见。”
李世民心头一紧，兔崽子果然不让人省心，且听这兔崽子要说些什么。
“臣的意见就是，替穆穆谢过父亲。”
李世民点头：“皇太子还在就立皇太孙，我怕你多想，看你能想开，我也就放心了。”
李承乾：……
“臣没那么小气。”
李世民白了眼承乾：“你不小气，把自己折腾病成这样？”
李承乾尴尬一笑，他这一次是自己吓自己了。身边的牵扯太多，生怕自己倒下，越怕心理压力越大，心神耗费太甚，精神压力太大，对免疫力是一种摧残，就会导致疾病缠身。
“这一次，着实是思虑太甚之故，闹出这么大的事情，让大家都跟着忧心，是臣之过。”
看出承乾神色疲惫，李世民便没再多留，送走皇帝之后，李承乾让人喊了李象过来。
“为何突然说要与我同生共死？”
李象是他的儿子，他怎会不了解？
“阿耶不相信儿愿意与阿耶同生共死。”
李承乾笑着道：“不是这个意思，你不是一个怕死的人，但我知道，即便我不在了，你也一定会好好地活下去。”
李象心里一酸，眼泪险些没忍住。
“那是从前，从前儿想着，阿耶没能亲眼去看的大唐山川四海，儿有机会了要去看，写成游记，画成画儿，寄回来父亲。可阿耶讲了太多未来的事情，阿耶，人会向往更好的东西，儿也不例外。儿在想，跟阿耶一块儿死了，是不是就可以陪着阿耶去未来？”
皇祖的胡搅蛮缠，李象当然不可能说，他要是说了，父亲跟皇祖闹情绪，吃亏的是父亲和他，父亲憋在心里，难受的是父亲。
李承乾心下苦笑，李象下意抠手的小动作，已经暴露了李象的心虚。
“真是个傻孩子，未来的日子，也未必有你这个淮王过的舒服。”
淮王，只要不牵扯进朝廷的争斗，衣食无忧，财富自由，以李象和李觉的关系，不出意外的情况下，将来李觉上位，李象无论是游遍山川四海，或者是在家里研究算术题，都是没有问题的。
“象儿，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底层，古往今来底层过的都很苦。在阿耶生活的时代，很多人也都被现实压弯了腰而无能为力，你现在的生活已经很不错了。”
李象道：“总不会比现在还差吧？”
“那倒不会。”李承乾笑了一笑，又道：“不过，象儿你要相信，你眼下的生活，的确是胜过未来很多人。你可以接触到最高权力，甚至从最高权力那里获利，单凭这一点，就已经是很多人望尘莫及了。”
“看样子，阿耶所说的未来，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像阿耶一样开心自由，无拘无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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