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住几个路口的队长也都守到了不少散兵游卒,傍晚时分,破寺院里挤得满满当当。
常明然端着碗,和邵怀德、倪德林蹲在一起,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
邵怀德满腔凄惶,悔不当初。
他不该答应送那个瘟妇去京城,从匪窝逃走的时候不该一时心软带上那个瘟妇,在安丰县好好儿的,不该生了妄心想回到朝堂,更不该去取合肥,现在,合肥城丢了,安丰县也没了,朝廷是彻底回不去了,所有的退路都没有了。
邵怀德端着碗掉眼泪。
“府尊,胜败乃兵家常事,咱们还有这三百多人,就不算一败涂地。”常明然安慰邵怀德。
“姐夫。”倪德林看着他姐夫的眼泪,也哭了。
“姐夫没事,没事儿。”邵怀德急忙安慰倪德林,“常将军说的对,咱们还有这三四百人呢。”
“嗯。”倪德林见他姐夫不哭了,抹一把眼泪接着吃饭。
“这三四百人,得有个去处才行啊。”邵怀德看着满院子的兵卒。
这三四百人是底气,可也是负担,一天的饭钱就不是小数目。
“咱们得有块地方,至少能安安稳稳的经营上三年五年,好好积累,好好练兵。”常明然道。
邵怀德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北边,有孙家,袁家,邵琮邵瑜兄弟已经占了雍州,还有羌人和初月,易守难攻的地方都被人占了,咱们不是对手,至少现在不是对手。”常明然接着道。
邵怀德接着点头。
“咱们往南走怎么样?咱们这些人都有水性,干脆!”常明然啐了一口,“咱们就从扬州转水路,先到扬州捞点钱粮和船,之后顺江入海,一路往南,去番禺,番禺富庶得很。”
邵怀德眼睛亮起来。
他在朝廷的时候没少听说番禺的繁华,番禺的船厂能造的船比建业大多了,番禺往南的交州也十分富庶,实在不行,做个交州王也很不错。
听到去扬州,正吃饭的倪德林停了,看向他姐夫。
“咱们算过,扬州军在京城有将近一万人,寿春,和这里。”常明然指了指合肥方向,“又是将近一万人,其余的兵力肯定都在建业。”
常明然一声嘿笑,“你看,一圈儿,全是他的地盘,扬州是这地盘的心窝,他必定觉得扬州稳妥无比,就是有什么事,从建业,或是合肥,骁骑当天就到了,扬州必定空虚无人,而且全无防备,咱们得快!”
邵怀德眯着眼,想了一会儿,点头,“嗯,吃了饭让大家休息,天黑之后,咱们分成三拨赶路,后天一早到扬州之后,见机行事。赶紧吃饭休息吧。”
……………………
扬州城。
李文偌前一天傍晚刚从建业赶回扬州,早上还是起得很早,到陆老夫人院里侍候了早饭,回到自己住处,进了屋,一口气松下来,露出浑身的疲惫。
“夫人这胎还没坐稳呢,今天不该起这么早,也不该一直侍候到老夫人吃好早饭。”大丫头春焙抱怨道。
“没事儿。我去了,老夫人虽然板着脸,可还是能看出来很高兴,她很在意十七爷,可十七爷……”
后面的话,李文偌没说下去,陆老夫人这份小性儿,裴清只会觉得厌烦。
“我这是替十七爷尽心。”李文偌转了话题,“父亲的病怎么样了?”
裴清攻下建业后,让人把李秀良送了回来,李秀良回到扬州就病倒了,李文偌特意过去看了一趟,是真病了,病的还挺重。
“大奶奶说好多了,昨天傍晚,大爷陪着,在后园走了半圈。”春焙答道。
李文偌松了口气,刚要说话,门口当值的小丫头一阵风冲进来,“夫人!说是有匪徒攻进扬州了!放火烧了两条街!杀了很多人!”
李文偌’呼’的站了起来。
春焙急忙推着李文偌坐下,给她穿上鞋,李文偌疾步往外,“你去叫闵大来!你去看大门外谁当值?让他立刻派人去打听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是!”被李文偌点到的丫头婆子搂起裙子飞奔。
李文偌疾步走到府门口,出去打听的护卫直冲过来。
“夫人!不是匪徒,说是朝廷的大军!西水门和南门都烧起来了,东大街也烧起来了,说是军械库也失陷了!”
李文偌心思转的飞快。
邵砺川的大军都在江南,十七爷防守严密,就算真是邵砺川的人,也必定人数不多; 西水门和南门都烧起来了,那就不是夺城,否则,烧了门他们怎么守城?
军械库失陷?
应该不是邵砺川的人,是匪徒,或是散兵游勇!
“鸣锣!召集所有人,跟我去杀贼!”李文偌决断极快,“你带一队人,骑快马,往各处呼喊通告:十七爷已经回到扬州,正带兵剿匪,让大家立刻关门闭户,不得外出。
“你带人分头去守备衙门,府衙,库房,船坞等处查看情况; “你去防火司,要是他们已经在救火了,就回来,要是没有,就召集人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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