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老太爷打发人往其余几家送信之后,立刻就叫回大儿子,吩咐立刻收拾东西,启程去洛阳。
郁大老爷不敢置信的连问了两遍,好好儿的突然要逃难一样去洛阳,要不是这两年老爷子身体精神分外的好,他肯定以为老太爷老糊涂失心疯了。
在他第三次和郁老太爷确认时,郁老太爷怒火冲上来,点着郁大老爷鼻子吼道:“快去!那位神仙亲自过来示警,再三催促,这还能有假?还不赶紧去!”
在郁老太爷提着拐杖连打带骂的催促下,第二天中午,郁家老老少少一大家子主仆,外带一大群不情不愿的徒弟们和家眷,就都收拾好了。
之所以收拾的这么快,是因为大家都觉得老太爷失心疯了,牵城怎么可能有事儿,他们肯定很快就回来了,用不着收拾什么。
都收拾好了的信儿报给郁老太爷,太阳已经开始往西边掉下去了,所有人都觉得应该第二天早上再走,谁家午后启程出远门啊!
但在郁老太爷的声音嘶哑的怒骂怒吼中,一大队人车骡子还是拖拖拉拉的出了城,赶往洛阳。
出了城之后,路上倒没大耽误,既然启程了,能快就快吧,早点到洛阳,也省的在路上受罪,这大热的天!
从牵城时艳阳高照,到第三天凌晨,雨开始下起来。
天还没亮,郁老太爷急慌的催着赶紧启程。
车子出来客栈,坐在车里的郁老太爷想着大小姐的话,看着越下越大的雨,心里极其不安,一路上不停的催促。
在郁老太爷的催促下,中午前后,一行人就到了荥阳渡口。
郁大老爷原本打算在渡口吃了午饭再过河,可郁老太爷却催促的更急了,要立刻过河,到荥阳在吃饭。
郁大老爷这四五天被郁老太爷不住口的催促,心神俱疲,一个字不想多说,无力的挥着手,示意赶往渡口,坐渡船过河。
荥阳城外这座渡口是个大渡口,有两条大渡船,要把郁老太爷一大群人和车马都摆渡过去,要至少四趟。
郁老太爷第四个儿子和媳妇四太太对这场简直就是疯子一样的突然逃难满腔愤懑。
特别是四太太。
从牵城启程那一天,她的小儿子宝儿吃冰水受了凉,没来得及请大夫看看,就被赶着离开家出了城,从出门到现在,两三天了,白天不停的赶路,夜里歇的地方什么都没有,宝儿几乎没吃过东西,她急的头发都要白了。
这一路上,宝儿爹说了一回又一回,她更是和大嫂说了不知道多少回,宝儿得找大夫看看,可他们谁都不理会!
“我要带宝儿去吃口热饭!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宝儿饿死!”四太太的愤懑到了极点,猛的踢开车门,冲车外的郁大老爷尖叫道。
“你跟老太爷一起上船,过去之后你和老四先走,先去荥阳……”
“我不去!我就在这里!我的宝儿现在就得吃口热饭!刘嫂子,扶我下去!”四太太的声音更加尖利了。
前面一辆车上的大太太急忙探出头,喊道:“四妹妹,还是先过了河……”
“我的宝儿现在就要吃饭!”四太太已经下了车,抱着儿子,回身喊大女儿,“妮儿也下来,跟阿娘去吃饭,我看谁敢拦着!”
“老四!”郁大老爷厉声喊弟弟。
“我也想吃口热饭。怎么着,我们一家子吃口热饭就来不及了?就得活活淹死了?”郁四老爷一脸讥笑。
“行吧,你们吃了饭就赶紧过河。”郁大老爷嘱咐道。
他也觉得这一趟就是老太爷发了疯了。
一路过来,就这会儿下点雨,这雨是不小,可比这更大的雨多得是!
郁四老爷一家进了食肆,四太太的陪房等四房的仆妇仆从们乘机跟进去,他们比忙了四五天了,早就想喝口热汤水了。
队伍中,几家管事也躲躲闪闪进了食肆。
郁大老爷只当看不见。
他自己都想喝口热汤水呢,唉,老太爷真是疯了一样。
两条渡船再次回来,郁大老爷看着渡口的人车牲口都上了渡船,跟着上了船。
通往荥阳的济水河紧挨着混黄的河水,河水混黄,水流急促的翻滚着,郁大老爷看的心惊,不敢再看,看向神情凝重的船老大问道:“这河水怎么这么急?”
船老大专注的把着舵,过了片刻才’嗯’了一声,“平时没这么急,今天这水不大对,送你们过了这一趟,得等一等再过去了。”
郁大老爷听了船老大的话,心里’咯噔’了下,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再怎么也不在这一时半会,他怎么也疑神疑鬼起来,都是被老太爷死催活催催出来的。
两条渡船离河岸还有一两丈,河水肉眼可见的更加湍急了,船老大和几个船工努尽全力,将渡船靠到岸边,拽着缆绳拴紧渡船时,船老大手脚都微微颤抖。
河边的郁家仆从和学徒一起上前,急急忙忙把渡船上的车和牲口拉上岸。
雨也更急了,郁大老爷身上的油衣斗笠几乎没什么用了,郁大老爷看着翻滚的河水和狂暴的大雨,急急慌慌的和船老大商量,让他们回去接老四一家过来,出到一百两银子,船老大还是坚定的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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