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接通，袁宴茹的语气有点慌急。
“李羡鱼，我问你，我昨天晚上是不是说了很多乱七八糟的话！”
李羡鱼眨眨眼，暗暗的松了口气。
“没有啊袁姐，你就告诉我广告合同签了，明年公司的开销已经挣出来了，还有一个什么画展，也挣钱了……”
“其他就没说什么了。”
电话那端的袁宴茹明显松了口气，可是随即又提高了警惕，
“真的没说其他的？”
“没有！”
李羡鱼坚定的摇头，忘了对方根本就看不见。
“好，我不管你是不是在骗我，反正昨晚上我说的话，你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否则……”
李羡鱼眼珠一转，“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那第四个呢？”
“李羡鱼！”
“好的袁姐，就是跟你开个玩笑嘛……”
“行了，别在那儿跟我耍贫嘴！我警告过你了哦，我很认真的，你记住没有？”
“噎死麦德姆！保证不泄露一个字！”
“滚蛋！”
听着袁宴茹笑着挂断电话，李羡鱼吐出一口长气。
这下，跟她的关系应该算是恢复正常了吧？
当然，面对面再见肯定还是会有些小尴尬，但总比之前联系都不敢联系强太多了。
不过貌似有点小遗憾啊……
回到座位上又等了一会儿，大约九点十分左右，杨维文过来了。
“杨老师，这就是我给您说过的李羡鱼，给您添麻烦了。”
杨维文是一个胖乎乎，留着一头花白长发的老头儿，看人的时候喜欢把眼睛眯起来。
他眯着眼上下打量了一番李羡鱼，点点头，
“行，就让他在这儿看着吧。”
杨维文点点头，拿起杯子喝了口茶，自顾自往后一靠，竟闭着眼养起神来。
王西看了李羡鱼一眼，两手一摊，悄悄的退了出去。
没过一会儿，脚步响起，前台小姐姐领着一个大约五六十岁的老年人过来了。
她轻轻在敞开的大门上敲了敲，
“杨老师，您方便吗？客户来了。”
杨维文朝那边看了一眼，点点头，
“进来吧，想看什么东西？”
那人笑着点点头，从鼓鼓囊囊的方便袋里拿出来一个釉里红扁壶，放到了面前的桌子上。
“杨老师，您帮我看看这件，是明代的吗？”
杨维文拿起扁壶，简单看了两眼就放下了。
“新的，现代工艺品。”
李羡鱼一愣，这么刚的吗？
这种不应该说是看不准或者存疑吗？
“不可能吧？杨老师，我之前也去过几家拍卖公司，有三家都抢着要收，说价值上百万……”
“那你怎么不给他们？”
“他们都要收钱，要先交5000块钱。”
“5000博100万，不算多啊。”
“我不是没带那么多钱嘛……”
杨维文笑了，
“这样，我给你出个主意。”
“你回去找他们，给他们说，不是估价100万吗？你不要那么多，就要10万，10万块钱卖给他们，让他们自己上拍，拍卖公司是有这种业务的，好吧，就要10万，那90万让他们赚！”
老头拿着扁壶走了，很快又有一个客户抱着一件青花筒瓶走了进来。
“这件你收藏多长时间了？”
“七八年了吧。”
“这样，我教一个口诀啊，上下暗刻纹，中间括号云，下面鱼鳞草，上面合欢树……这是崇祯年间典型的……”
“你这件吧，你一拿出来，我就这么跟你说吧，新的，现代工艺品。”
“我给你说说为什么新啊，你看这个釉面，过于光亮板结，真的应该是那种柔和的感觉。还有这个绘画，非常粗糙，当时画这个一般都用斧劈皴，这个树干不是这样的……”
“其实像是这种大筒瓶啊，要是真的，上百万都不好买，市场上很少见……”
接下来又接待了几个客户，没有看到一件真品，杨维文也不着急。
客户配合就多解释几句，顺便教他们一些小知识，客户质疑也会争论几句，再多他就不说话了。
十一点过，又有一个客户抱着一个青花大罐走了进来，杨维文眼睛一亮，身子不由自主就朝前微微倾了一下。
客户把大罐放到桌上，
“杨老师，您帮我看看这个……”
杨维文拿起大罐一边看一边说，
“嗯，没错，真的，空白期的东西。真好，你看这个绘画多好，这是八仙……发色也好，胎质干老，一眼老的东西，没问题……”
客户笑开了花，又有点遗憾，
“可惜这里破了，我家里还有个盖子，这次没拿过来……”
“破了这东西也不便宜，空白期你知道吧？明代正统景泰天顺……”
李羡鱼一直在旁边看着，发现这件东西确实和之前那些不太一样，釉面看起来就有一种温润的感觉，而且绘画也很精细，有点像是工笔的感觉。
遗憾的就是，罐口处烂了巴掌大一块，虽然粘回去了，但粘的不太好，还能看到很大的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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