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雨雨早知道霍北堂习惯坐在后排，这位置她绝不会让宋月笙占了去。
宋月笙闻言只是静静看了她一眼，神色平淡，轻轻点头，什么也没说。
孟雨雨轻哼一声，仰起下巴露出嘲讽的笑，当即要钻进车里：“你既然不介意，那我就……”
她话还没说完，刚把一只脚踏进车厢，就被一句不轻不重的声音截断了思路：
“我介意。”
她猛地瞪大了眼，正要反问宋月笙算哪根葱，有什么资格替霍总说话，却见宋月笙语气温和、眼神关切：“身子不舒服还坚持坐车？要不我替你叫救护车？”
“我只是……”
她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却忽然被拉着往后退了一大步。
身后的霍北堂可没宋月笙那点耐心，毫不留情地将她扯开，语气里透着不耐：
“真有毛病？那让陈塘送你去医院。”
说完，他随手接过宋月笙手里的购物袋，直接往车后座一放，“砰”的关上车门，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
做完这一切，他低头扫了孟雨雨一眼，神色正经到让人想打人：
“别死我车上。”
“北堂哥哥……”
孟雨雨一脸受伤地叫着，眼看她又要开始发作，一旁的陈塘早就看准时机，迅速上前救场。
他先把自己手里的袋子塞到后排另一边，然后站到霍北堂面前，语气公事公办：
“霍总放心，我会把孟小姐平安送回去。”
“嗯。”霍北堂点了点头，转身走向主驾。
他开门上车前，还扫了一眼站在原地看戏的宋月笙，眉头一挑：
“你等菜呢？”
眼看着他要变脸，宋月笙当即神色一正，恭敬鞠了一躬：
“来了！”
陈塘看着他们默契无间的互动，只能无言地拉开副驾门，而孟雨雨站在原地，气得发抖，却什么也说不出。
眼前那辆迈巴赫尾灯一闪，一脚油门，转眼便没了踪影，只留下一串嚣张气焰十足的车牌号。
车内，气氛安静。
等到车速稳定下来，宋月笙才偷偷转头看了眼那位单手扶方向盘、眼神淡淡的男人。
“那个……”她感觉空气有点冷，嗓子也紧张得发干，鼓起勇气轻声说，“ATM，其实是……”
“嗯？”
霍北堂眼睛都没动一下，只是轻轻应了一声，语气听不出情绪。
“是……是陈塘说的那个意思。”
她干脆破罐破摔。
霍北堂笑了一声，不咸不淡，不冷不热。而后他缓缓收了点车速，余光扫了她一眼，冰冷的气场瞬间散了些。
“你觉得我会因为一个备注就发火？”
“当然不会啊。”宋月笙点点头，手拿把掐，“真正的感情是理解和包容。而且霍总你这么大度，肯定不会计较的，我就喜欢大度的男人。”
霍北堂被她这话说得挑了挑眉，语气也松了下来：
“你明白就好。”
话刚说完，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清了清嗓子，装作随意地说：
“那备注……”
“马上改！”宋月笙笑得眉眼弯弯，二话不说就掏出手机噼里啪啦一通操作。
不到五秒就把修改好的备注递到他眼前展示。
霍北堂瞄了一眼，嘴角抑制不住地扬了起来。
【尊敬的霍大人】
到了酒店的餐饮区，两人一出现，便被迎宾直接领进了最里面的私人包厢。正准备落座时，霍北堂的手机忽然响了。
他低头扫了一眼屏幕，视线不经意地掠过宋月笙，然后毫不避讳地当着她的面接通电话。
宋月笙正低头认真处理碗里的炖汤，但耳朵却悄悄立了起来。
刚才还因为她随口吹的几句马屁脸色不善的霍总，这会儿声音竟莫名温柔了几分。
像是一头本来戒备森严的大型猎兽，忽然对某个人卸下了爪牙，收敛锋芒，语气平和得不像话。
“嗯......”
“嗯，在外面吃饭。”
“没事，不忙。”
他的语调轻缓，语尾带笑，唇角甚至还挂着一丝几乎称得上“宠溺”的弧度。
坐在对面的宋月笙一边喝着汤，一边忍不住在心里推测——到底是谁能让霍北堂收起那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变得像在跟什么人撒娇似的？
该不会是……那位传说中从没露过面的——未婚……
“妈。”
她脑海中刚浮现出“未婚妻”三个字，霍北堂一句平平无奇的称呼，硬生生让她思绪急刹车，愣是没反应过来。
“您到底找我什么事？”
他明明说得有些无奈，可脸上的笑意却一直没散。手指捻着手机，忽然若有若无地朝她看过来，那眼神让人一时分不清是真调侃还是另有深意。
霍北堂慢条斯理地说道，语气虽然是在回电话，但话语却像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还在呢，坐我对面。”
“……吃饭。”
“……挺好吃的。”
“……是，她看着挺好养的。”
宋月笙尴尬不已，为自己方才的胡思乱想默哀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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