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琊看着我的目光带着一分兴趣，他不是相信我，而是想听我说“故事”。
既然他觉得我所说的有趣，那我就随便展开说说：“神族和你们仙族不同，他们是真长生不灭……”
当我刻意强调人家是真正长生，焱琊神情郁闷了。
是的，就算是高高在上的仙族，他们也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长生，他们无法与天地同岁，千秋不死。
他们，还是会死的。
但是，他们可以延寿。
比如吃蟠桃延寿三千年。
但如果遇到大劫，他们也会灭。
他们会入六道，重新轮回，但他们的条件会比灵族好，生前没什么大问题的，转世依然做仙族没什么问题。
这就是六道的潜规则。
“所以神族会入世挑战新的人生，他们不像灵族或是仙族开后门，继续做灵族和仙族，他们会觉得无趣和丢脸，他们喜欢更大的挑战，比如……”
“做人？”焱琊居然学会了抢答。
我眯眯笑点头：“看来你对神族开始有点了解了。”
焱琊的眼神里没有玩味了，似乎，他开始有点心了，但是，还是将信将疑的态度。
他会信，说明他这位仙族也认为三界内，做人最难。
“他们……从人开始重新修行？”焱琊已经变成了反问。
我摇摇头：“你觉得他们会觉得修行有意思吗？”
焱琊神情又开始变得迷惑。
我神秘一笑：“他们更喜欢做世界的推动者。”
“啊！”焱琊似是思路突然被打通，指着我半天没说话。
“但是，这个推动者未必是正义的，在神族眼里，整个世界不过是他们的在线游戏，他们在自己的角色里获得成功的爽感，这远比他们做神，更让他们上瘾。”我沉下了脸。
我们都不过是他们的眼中的NPC，有的NPC还有几句台词，有资格向他们发布任务。
而有的NPC，不过是背景板，甚至都有可能因为他们游戏的推进而死亡。
焱琊慢慢合拢先前张开的嘴，似乎，他也有点明白了。
“这一次，我们遇到的应该是觉醒的神族，或是神族的孩子，他们喜欢搞事情，把我们玩弄在鼓掌之间，看我们如何应对。”
焱琊的神情深沉了，看我：“他的目的呢？”
我拧紧了眉，谁知道他什么目的？或许在他眼里，是在帮助那些弱小的妖族。
但他是神族，他应该知道那样的仙丹进入小妖的体内是有生命危险的。
所以，这与他想帮助他人的目的相悖。
“想掀起战争。”忽然，逆鳞的声音在我脑海响起，他这个猜测让我怔住了身体。
“战争从来不是突然发起的，而是由一连串可能没有什么联系的小事而来的。”逆鳞的声音从未有过的认真。
我也感受到事态的严重性了。
“古往今来的几次三界大战的背后，其实都有神族在推动。”逆鳞说出了一个异常惊人的真相。
“喂，你怎么了？”焱琊察觉到什么，有点紧张地问。
我满心愕然地看向他：“对方……可能……想破坏者得来不易的和平。”
焱琊也震惊了，他当然知道我在暗指什么。
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没说话，他在消化，我也在消化，心里依然心存一丝侥幸，或许没有逆鳞说得那么严重，只是神族的一个熊孩子在到处捣蛋。
我喝了一口饮料压压惊：“当然，这一切也只是我的揣测，因为到目前为止，三界都没抓到这个神秘人的任何把柄，而他行事又是随心所欲，所以是神族的概率更大一些。”
焱琊也拿起饮料，平静一下，他喝了一口，又放下，欲言又止，双手交握捏了捏，又往后靠，变得有些烦躁。
我看向他：“我告诉你是为了让你心理有个准备，给你们仙族提个醒。”
焱琊抓了抓火发，看向我：“希瑶，你觉得仙族会信一个妖族的话吗？”
我沉默了。
“当然，我是相信你的。”他赶紧解释，“但其他仙族……”他没有再说下去。
我也低下头：“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他忽然急了起来，“仙族跟妖族不同，仙族对神族是崇敬崇拜的，就算他们信了，他们也只会因为神族现世而激动，他们巴不得尽快巴结这个神族好让他们有成神的机会！”
我更加沉默，果然如此。
焱琊深吸了一口气，也低下头，像是有什么事让他无颜面对我：“希瑶，你说，我改变了很多，因为是你让我改变的。”
我抬起脸，看着他，他却突然伸手又把我的头摁下了：“能不能别看着我！”
“……”
他的手摁在我头上，有点烫。
“抱歉，我也有点……不好意思……”他慢吞吞收回手。
我始终低着头：“恩……理解……”
“哎！”他烦躁地大叹一口气，“这么说吧，仙族对妖界的野心，从来就没放下过！要是让他们知道，神族有意挑起仙妖战争，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靠！”忽然，逆鳞骂了出来，这一声，没有通过心语，而是直接骂了出来，粗吼的声音，在车厢里回响。
我吃惊抬头，果然看到对面的焱琊呆坐在座椅上，惊愕看我：“你到底雌的雄的！”
“……”逆鳞出声后，又不出面，搞得我像是个雌雄同体。
一束妖光从我水晶上射出，逆鳞居然现身了。
我看着他小小的一只漂浮在空气里，最近他的出镜率有点高啊。
焱琊的视线立刻被他吸引了去，然后生气看我：“你跟我一起还带了一个！”
我淡定看他：“你不是总说看不透我真身吗？不是我妖力强，是因为有这位妖界老前辈保护我。”
我指向逆鳞，也没说出他是谁。
逆鳞漂浮在那里，也不说话，似是以免说多与我产生冲突，不如让我来说。
焱琊好了点，继续看着逆鳞，眼睛里眸光闪闪，似乎又在看逆鳞是什么妖。
但逆鳞现在这状态，还真让人看不出他的真身到底是什么，不是因为他现在妖力有多么强大，而是他依附在一张面膜上，所以就算焱琊再努力看，也只能看出一张可疑材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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