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鸣，是一名普通的公司白领。准确地说，是非常普通，没有那种升迁希望的那种。每天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偶尔会加班到深夜。今天，我犹豫了很久，才鼓起勇气把自己亲身经历的一件事情分享出来。说实话，这件事已经过去五年了，但每次回想起来还是心里发寒，毛骨悚然。不过，现在想想，憋在心里反而更让人害怕，不如讲出来，也算某种意义上的排解吧。
事情发生在2018年的秋天。那个时候，公司接了一个大的项目，几乎所有人都处在疯狂加班的节奏里。我是项目组的一员，每天的生活就是对着电脑拼命改表格、画图纸，再拿去给领导审，改得不满意就再加一晚班。这种状态下，人整天恍恍惚惚的，晚上睡去的时候脑袋里还在转各种数据表和PPT。
那天我加班到凌晨一点多才下班，手里拎着一杯便利店的咖啡，慢吞吞地往公交车站走。这是我们公司附近的常态，连凌晨的街道都不像是全然安静。路边的烧烤摊还支着几张零散的桌椅，几个人在那喝酒吹牛，似乎对时间毫不在意。
我坐上末班车，困得要命，但又强撑着没睡。一来是怕坐过站，二来……说出来可能有点丢人，但我从小胆子就不算大，特别是夜深人静的时候，那点从鬼故事里听来的话，总会一阵阵爬上心头。坐公交车时，我总是习惯性盯着车里的其他人，心里也许能多点安全感。但是，那天让我至今难以释怀的一切，正是从对车里的一个“人”产生兴趣开始的——或者说，她根本算不上一个“人”。
那是车厢最后排靠角落的位置，坐着一个穿红色连衣裙的女人。红得有点扎眼，但因为光线昏暗，我不太能看清她的脸。她低着头，头发遮住了大半侧脸，看上去像是睡着了，但她的肩膀似乎没有一点动作，不像是呼吸的样子。这些细节其实我一开始没注意到，我只觉得她衣服的颜色有点突兀，心想这么晚了，她怎么一个人坐末班车，而且也没抱着包或者东西。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种感觉，就是明明你没必要关注一个人，但就是忍不住想再确认一下。可能是当时车里就她和我两个人的缘故吧，我偷偷瞄了好几次。等我再回头注意她的时候，才发现一个奇怪的地方——她穿红裙子没错，但从裙摆露出来的脚，居然是光脚的！没穿鞋！
你说，大半夜的，天气也不算暖，她怎么就光脚了？而且她坐的位子靠车窗，正常人光脚总得有点冷吧？可是她呢，双脚脚趾纹丝不动地贴在地上——像是死了一般冰冷地摆在那里。
我当时脑袋里“嗡”地一声响，心跳立马快了起来，手心还有些出汗。但我努力安慰自己，可能是人家鞋不小心掉了，被她藏在座位下，或者拿在手里没被我看见。没什么，肯定没什么问题。我使劲往自己嘴里灌了几口咖啡，试图让自个冷静点。
可谁知道，越是试图让自己冷静，越忍不住往她那边看。终于，在又一次抬眼的瞬间，我看到她的脖子缓缓地动了——好像要转过头来。我登时吓得后背贴在椅子上，紧握住自己的背包，往座位靠里缩了一点。但幸运的是，她的动作只是一阵轻微的转动，之后就再也没有动过了，脑袋还是低着，头发垂得几乎盖住整张脸。
我的心脏仍旧怦怦直跳，想下车，可又想尽快到家，就告诉自己：再忍一忍，再过两站就到了。
但接下来的两站路，我全程不敢再往她那边看了，只盯着窗外，努力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好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点。
等到车终于到站，我仿佛解脱了一样，迅速抓起自己的包站起来往车门那走。就在我快踏出车门的那瞬间，忍不住用余光扫了她一眼。那一刻，我的脚底发麻，差点从台阶上摔下去。怎么说呢……她似乎站了起来，但又是半蹲着，像是整个人倒映在一面不规则镜子上。她的头发依然垂下，但脖子歪得古怪，就像……像被什么生硬地拧过。
我不能再看了，飞快下了车，一路跑到小区门口。这条路我已经无数次走过，但那天的路灯好像格外昏暗，连小区的铁门发出的“吱呀”声都显得比往常古怪。
回到家后，我把门反锁，跳到床上拉紧被子，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不断浮现她那奇怪的脚，那低垂的头，和那诡异的脖子。
后来，我偶然听老同事提起，我们那片公交的车队有一辆车，几年前出了重大车祸。整车人好像没一个活着。虽然不知道具体是哪辆，但听那老同事的说法，据说那辆车后来改了编号，继续上路用。
也许……也许那天，我就是坐上了那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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