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注意你的血压！”老伴也不愿与他争论，赶忙岔开话题，“老头子，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以前有人送礼时，你也从来没这么激动过。”
“你昨晚回来就开始这样了？”
多年相伴的老伴对陈岩石的性格了然于胸。
“没什么事！”陈岩石低头继续照料花草，不愿多谈。
老伴帮他浇水，同时追问：“我还不了解你吗？昨天一回家就给小金子打电话抱怨，这是在说谁的坏话呢！”
“唉！”见瞒不住，陈岩石索性坦白，“昨天我和西坡去拜访孙连城区长，想请他批地。”
“谁知，孙连城推三阻四。”
“一会儿说不合规矩，一会儿又推说自己管不了。”
“可你没看到他家里的排场，比那些大老板还要奢华！”
“如果他真的管不了光明区的事，哪来的这么多钱？”
“这种人，小金子必须整治！”
老伴以为只是老伴生性耿直，便安慰他：“这种行为不妥的人，小金子肯定不会轻饶，你何必生气，就等着看结果便是。”
陈岩石重重地哼了一声。
他倒要看看，孙连城何时会失势 ** 。
李达康的家中。
李达康斜靠在沙发里，手握电话，语气温柔却低沉：“小菁，你让我帮忙的那些项目，我已经安排好了。”
他顿了顿，“文件我也签字放行了。
但记住，所有事情都要按规矩来，绝不能耍滑头，否则后果难以承受。”
电话那边传来一阵不耐烦的杂音，让李达康眉头紧锁。
他最终无奈地挂断了通话，手指无力地搭在膝盖上。
他闭眼靠在沙发上，手掌按压着太阳穴，疲惫和愧疚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这些年，他办事果断利落，即便被人嫉妒、针对，也没人能抓到他的把柄。
因为在他心里，规矩是不可逾越的底线。
可如今，他终究还是违背了自己的原则。
“若不是那个混账孙连城，我又何必向小菁求助！”李达康懊恼地低声咒骂，随即陷入深深的自责中。
就在这时，手机再次震动起来。
他接通电话，刚开口，却猛然僵住了！
电话另一端传来一个熟悉而威严的声音：“我是沙瑞金。”
李达康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他慌乱地握紧手机，脑海中一片空白。
这怎么可能？自己刚刚才有些小动作，怎么就让沙瑞金知道了？
那几个项目明明办得清清楚楚，毫无瑕疵。
他冒险行动，不过是为了平息大风厂的 ** ，才不得不向欧阳菁借钱周转。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稳住心神。
李达康正沉浸在深深的懊悔与绝望之中，仿佛一切已无可挽回时，手机里突然传来几声略带疑问的呼唤。
"达康书记。
"
"达康书记？"
"达康书记！"
随着沙瑞金的声音逐渐严肃，瘫坐在沙发上的李达康不知从哪儿生出一股力气，猛地站起身，身体前倾，手握手机的动作颤抖不已。
"哎！哎哎，沙书记，我在呢。
"
内心的忐忑让他说话时语调微微打颤。
他担心，下一秒沙瑞金会告诉他御史台的人正赶往他家，要求他配合调查。
"达康书记啊，我到汉东才没多久。
"
"没想到你们京州，真是藏龙卧虎啊！"
李达康听后心头一震，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连忙解释道："沙书记，您过誉了，在您面前，再厉害的人物也得收敛锋芒，再勇猛的猛兽也得伏低姿态才是。
"
尽管内心依然焦虑不安，但李达康从沙瑞金的话语中察觉到，对方并未明确提及他私自批准项目的举动。
沙瑞金是否真的还未确定？难道自己还有机会将一切收拾妥当？
李达康心中一喜，正要拭去额间的冷汗，电话中却突然传来沙瑞金严厉的声音：“是没发现呢，还是故意隐瞒？”“有些同志，官位虽高，仍欲再进一步。
但处理事务时，却显得格外诡异。”
“我原以为京州只是抓了个丁义珍，就已经足够让人震惊和痛心。
没承想……”
听到此处，李达康心中仅存的一丝侥幸瞬间崩塌。
面对沙瑞金几乎直指其问题的质问，他再也无法承受那份沉重的压力，再次瘫坐在沙发上。
他掩面叹息，悔恨自己平日里的骄纵妄为。
本以为此生清白无瑕，不曾想临到头来……
就在李达康打算向沙瑞金坦白之时，电话另一端却传来了新的声音：“没想到，赶走丁义珍后，居然冒出了一个更大的 ** ！”“达康书记，这事你知道吗？达康书记？”
听到这话，李达康立刻收敛情绪，急忙回应：“沙书记，我在。”“沙书记，什么大 ** ？您能具体说一下吗？”
此刻，李达康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
那种被无形压迫的感觉消失了，连呼吸都似乎轻松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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