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将盒子往前一推,没有扣紧的盒身,就这样被打开了一道缝隙。
里头的东西,骤然散发出了柔和的、类似星辉的光芒。
杨兆明往前探了探头。
见里面放着的,是一块形似星星的晶石,流动的异彩间,似乎还涌动着异样的力量。
只是轻轻地看了它一眼,杨兆明的脑中便顿时浮现出了一幕幕完整的记忆。
包括他出生时的第一声啼哭。
那东西像是以此为食似的,正将杨兆明的记忆抽拉出他的身体。
这异样的感觉,不由得让杨兆明心中一惊,退开了与它的对视。
这东西,刚刚是在吸食他的记忆嘛!
它难不成还是个活物?
老先生见杨兆明如此淡定,顿时面露不解。
“你知道这是何物?”
杨兆明猛得缩回了脖子,双手揣在胸前,老实地摇了摇头。
看见杨兆明的回应,老先生的胡须猛得抽动起来,脸上的肌肉也有一瞬变得僵硬。
“你......你不知道的话,难道不应该露出,疑惑或者惊讶的表情吗?”
现在这个面无表情又是怎么回事!
这反倒是显得他自己,没事瞎显摆一样。
杨兆明低了低头,有些尴尬道。
“在外大呼小叫,一惊一乍的,有违礼法。”
更何况,他都一把年纪,还显得他很不稳重!
老先生双眼一闭,用力地哼了一声。
“礼法礼法!满脑子都是礼法。
人是需要规矩来限制,但人不应该被规矩的条条框框圈住!
这个不合礼,那个不合礼,做个木头人就合礼了?
哼,这就是为何,我讨厌儒学的原因!”
杨兆明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直觉告诉他,他要是说错了半句话,万一传到汉武帝的耳中,他应该会比自己预测的时间走得还早。
老先生看着又默不作声的杨兆明,顿时气得肝疼。
“罢了!”
他跟一个被礼法腌入味的木头,较什么真!
老先生重新坐了回来,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似乎是故意要与礼这一字作对一般,动作都夸张了许多。
反倒显得他一身孩子气。
“这个,是我踏遍九州得来的宝贝。
虽无人知晓它的来历,但它身上,却有一种独特的力量。
想必刚刚,你也应该已经察觉到了吧。”
杨兆明想起,刚才记忆抽离身体的那种感觉,就像是他的魂魄被剥离出来,站在一旁看着自己这一生的经历一样。
“它能铭记一切接触到的记忆,并且永存不遗,任何外物都无法对其破坏。
你我皆知,无论何种命运、事由都逃不出因果二字。
如果说,徐栀是必须被抹杀的存在。
那它,就是这个世上除了人以外,唯一一个能够铭记她、留下她足迹的物件。”
即是,因。
那由它牵连、造就的果如何,一切皆看后世。
杨兆明轻轻地蹙了蹙眉。
突然,他想起了自己占算得出的卦象。
当时他就异常疑惑,人死后进入轮回,便是新生。
可徐栀的死劫卦象显示的,却不是新卦,依旧是同一副卦象。
难不成,她根本就没死!
她只是回到了原本属于她的地方!
杨兆明倏然起身。
虽然这个猜测将他炸得头皮发麻,可他自小精通卜算,也知道有些事,并非能用常理一概论之。
细细想来,徐栀的出现与离去,都是那么的突然。
这其中,说不定还真有不为人知之处!
他有些兴奋地开口,“那一线之机,方屹口中的神物......难道就是它?”
老先生捋了捋胡须,慢悠悠地说道。
“你的占卜术很厉害,方屹的占星术也并不逊色。
只是,你们都被蒙住了双眼,没有参透埋藏在表象之下的,真正的真相。”
说着,老先生抬头看向天空。
当杨兆明解开心中的困惑时。
那被预言已经离去的客星,陡然出现在了云层之后,它的光芒时隐时现,飘忽不定。
杨兆明猛得后退了数步。
他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了那遥挂在天边的客星,眼中满是震惊与讶异。
坐在府中观星的方屹,也发现了这一现象。
他倏得合起了手中的书册,忙在身前铺开了一张巨大的推演图。
“客星其实从未离去,不过是有人故意故布疑阵,想遮掩它的存在罢了。”
老先生与徐栀一样,心中都有着对天命不服的韧劲。
只是,他不如徐栀幸运,能够找出保全之法。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灾祸的出现、降下、应验。
最后留给他的,是一片痛哭咒骂之声。
现下,他已然算出了徐栀的不凡,想助她破茧而出的心思,像是野草一样在心中疯狂滋长。
“那我应该怎么做?”
杨兆明并没有询问那人是谁,反而询问起该如何行事。
老先生回身,目光慢慢移向了石桌,他看着桌上的木盒,出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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