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凝冽心头一惊，猛地回头，对上宁王深沉的目光。
她不确定长明是否注意到，宁王并非刚刚才到。
宁王站在不远处，默默地看着她。
长明躬身：“王爷。”
“下去吧。”
“是。”
“父王。”冷凝冽及时低头。
宁王招了招手：“随我来。”
进入书房，她这才发现，宁王书房的桌案上，又摆上了那熟悉的安神香。
“父王，这安神香……”冷凝冽欲言又止，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道，“父王，这安神香有问题！长期使用，会让人心神不宁，甚至……甚至会影响人的心智！”
宁王闻言脸色铁青，目光如刀，狠狠地瞪着她。
“你…你都知道？”
声音里，带着一丝震惊，一丝失望，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宁王心凉了半截。
冷凝冽意外，便脱口问道：“父王怎么会知晓？这香不是已经撤了吗？”
宁王愣住，这是冷沐钧让人撤掉的，还说什么品质一般。
管家找人打探之后汇报给他说是世子派人去查探，安神香有问题。
细查之下，才惊觉被下了毒，长期慢性毒。
若非医术高深的大夫或者研究香料的行家根本看不出问题。
“这是新的。”宁王盯着那缕香，久久不语。
他没想到，自己疼了这么多年的养女，竟然是这样一副蛇蝎心肠。
他一颗心，仿佛被扔进了冰窖之中，寒冷刺骨。
这些年的宠爱，换来的却是亲生女儿被打压，自家人被毒害！
眼皮子底下，自己的儿子竟要跟养女暗通款曲。
怎能让他不愤怒，不失望！
“你……”
宁王刚开口，冷凝冽就干脆利索跪下。
“女儿不敢欺瞒父王！”
冷凝冽语气坚定地说道：“女儿曾亲眼见过有人因长期使用安神香而变得性情大变，甚至……甚至做出了许多匪夷所思之事！”
满手鲜血，杀人如麻，甚至都忘了人性，怎么不算匪夷所思呢！
宁王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中一片冰凉。
“此事你莫要再管。”
宁王转过身：“这些年，宁王府势微，已是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你一个女儿家好生待在闺阁之中……”
察觉到宁王态度转变，冷凝雪不再多言。
末了，她话锋一转：“父王，及笄礼宴礼品清单上的东西，太过隆重了些，女儿不敢擅专，请爹爹定夺。”
宁王闻言，心中一动，他抬头看了冷凝冽一眼，却见她神色如常，并无异样。
往年，她总是抱怨自己偏心，处处忽略她。
今日，她却像换了个人。
处处为他着想…
可细想她所言之事，又桩桩件件让他心惊不已。
这女儿…到底是真的变了，还是…另有图谋？
到底，两个人对深夜看到的事情，默契的只字未提。
深夜，王妃服侍王爷安寝，又为冷凝雪求情。
“王爷，雪儿她只是一时委屈，您又何必如此动怒？”
王妃轻声细语地劝道，“她不过是个女儿家，一时口快，和三五好友吐吐心中不快，您又何必当真？”
“妇人之见！”宁王怒斥道：“你可知她都做了些什么？她险些害了整个宁王府！”
“王爷，您是不是太过小题大做了？”
王妃不以为然：“雪儿她再怎么说，也是咱们的女儿，您怎能如此狠心？”
这些年，王妃对冷凝雪的感情极深，早已将她视如己出。
再加上长期受安神香的影响，一时间难以清醒，只觉得宁王太过偏颇。
宁王见王妃执迷不悟，只好耐着性子劝道：“夫人，此事非同小可，你切莫再偏袒于她！”
……
立春回到院子里时，发现屋里空无一人。
听澜从暗处走出来，冷冷地盯着她，问道：“你去了哪里？为何深夜才回？”
立春吓得一哆嗦，支支吾吾地找借口，说是去了趟茅房，肚子不舒服。
听澜冷笑一声，直接拆穿她：“茅房？ 茅房能去这么久？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呢？ 说，你到底去哪儿了！”
”我……我……”立春支支吾吾，眼神闪躲，不敢与听澜对视。
“你去了如雪郡主的院子，对不对？”听澜厉声质问道。
“我没有！”立春矢口否认。
“你还敢狡辩！”听澜冷笑道：“我早就派人盯着你了！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能瞒得过谁？”
“听澜姐姐，你怎么好冤枉人？”立春说着就要哭诉：“我要找郡主说理。”
冷凝冽缓步走来，开口道：“哦，听澜说的哪里不对？
”立春，我早问过府里的人了，他们都说，曾多次见过你出入冷凝雪的院子。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听澜气不打一处来，立刻就踹了她一脚。
立春闻言，脸色煞白，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郡主饶命！奴婢……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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