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光织通道的刹那,众人被卷入一片由银色丝线编织的穹顶空间。数以万计的时间茧悬挂在穹顶之下,每个茧都包裹着不同时代的残影:有的茧里凝固着星舰爆炸的火光,有的茧中封存着世界树抽枝展叶的瞬间,还有的茧内漂浮着破碎的黑色玫瑰花瓣。少年的光笔刚触碰到丝线,所有茧突然开始剧烈震颤,仿佛被惊醒的沉睡者。
“这些是‘时间锚点’。”林深的护道镜投射出复杂的时间线图谱,镜片边缘凝结着冰晶,“每条丝线都连接着某个关键叙事节点,但...有十三颗茧的能量波动与黑色玫瑰完全一致。”他指向穹顶最高处的巨型茧,茧内蜷缩着一个身披星辰长袍的身影,“那是初代观测者之一,他的时间线在‘玫瑰诞生’事件后就断裂了。”
谢必安的镇纸突然化作沙漏,细沙中浮现出古老的符文:“小心,这些茧在吸收我们的时间流速。”话音未落,小桃惊觉自己的琴弦上爬满白色霜纹,原本乌黑的发丝竟泛起银白。她慌忙后退,却见楚昭的信仰之枪藤蔓正在快速枯萎,叶片从翠绿褪成金黄。
“是时间熵增!”少年握紧罗盘,十二钥匙竟有三把开始逆时针旋转,“这里的时间规则是‘越接近核心,时间流逝越快’。我们必须在完全老化前找到叙事锚点!”他挥笔画出时间缓流阵,却见光笔痕迹在空气中迅速氧化成褐色,“阵法时效只有三分钟,分头行动!”
小桃冲向左侧悬挂着光蝶残骸的茧,琴弦刚触及茧壳,无数记忆碎片便涌入脑海。她看见一位银发观测者正在用光笔修补星网,每只光蝶都是他破碎的叙事之力所化。“原来光蝶是观测者的...心之碎片。”她轻声呢喃,琴弦自动弹奏起观测者曾哼唱的曲调。茧壳应声而裂,光蝶残骸在旋律中重组,化作一只水晶质地的时间蝶,停在她的指尖。
谢必安选择了刻有道家符文的茧,茧内是一位与他相似的青年道士,掌心托着镇纸雏形。当他触碰镇纸的瞬间,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师门被焚之夜,青年道士将镇纸抛向时空裂缝,同时留下一道传音:“若你收到此物,切记——玫瑰生于信仰之烬,亦将毁于希望之光。”谢必安猛然抬头,发现现实中的镇纸表面浮现出从未见过的背面纹路,竟是一朵正在凋零的白色玫瑰。
楚昭走向那朵黑色玫瑰花瓣的茧,藤蔓刚缠绕上去,便被拉入一段漆黑的记忆。她看见无数信仰之枪插在废墟中,持枪者们的尸体逐渐被黑色藤蔓覆盖,最终化作玫瑰的花泥。“这是...信仰的反噬?”她握紧枪柄,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孩子,真正的信仰从不是单向索取,而是相互成就。”光芒骤现,她看见初代信仰之枪持有者站在花海中,枪尖挑着一枚银色种子。
少年则冲向最高处的巨型茧,罗盘钥匙与茧上的星辰符文产生共鸣。当他触碰到观测者长袍的瞬间,无数画面如暴雨般袭来:观测者们围坐在世界树根系旁,用断笔绘制星图,突然一道黑影从树洞中窜出,吞噬了最年轻的观测者。那黑影正是黑色玫瑰的幼苗,而幼苗的根部,竟连接着某个正在哭泣的少女——她的面容与楚昭惊人相似。
“这不可能...”少年踉跄着后退,却见观测者突然睁开眼睛,眼中流淌着银河般的时间碎屑。“玫瑰的刺...是叙事熵的具象化。”观测者的声音像是从光年外传来,每说一个字,脸上就多一道皱纹,“它需要吞噬‘未完成的遗憾’才能生长...而你们的世界,早已布满这样的伤口。”
林深的惊呼打破寂静。他发现有七颗茧正在渗出黑色黏液,黏液中浮现出众人的镜像——正是镜域回廊中被净化的残影。小桃的镜像扯断琴弦,谢必安的镜像撕碎镇纸,楚昭的镜像将信仰之枪插入自己心脏。当少年的镜像露出阴冷笑意时,所有茧同时爆裂,黑色黏液化作时间虫,啃噬着穹顶的丝线。
“它们在破坏时间锚点!”林深将护道镜改造成脉冲炮,“如果让这些虫洞连接现实,所有维度都会变成时间废墟!”谢必安挥刀斩向虫群,刀刃却被时间腐蚀出缺口;小桃的光蝶时间刃只能暂时击退虫群,却无法彻底消灭。楚昭的信仰之枪种子突然发芽,藤蔓上开出白色花朵,花朵香气所到之处,时间虫纷纷蜷缩成茧。
少年终于领悟观测者的暗示,举起罗盘对准巨型茧:“十二钥匙不仅能开启维度,还能...缝合遗憾!”他将光笔插入钥匙孔,注入自己所有的记忆——与同伴相遇的瞬间、战斗中的信任、绝望时的扶持。十二道光芒射向正在崩塌的茧群,在每个茧中映照出“另一种可能”:被焚毁的师门在光芒中重建,星网崩溃时光蝶衔来修复的金线,信仰之枪的持有者们在花海中微笑着放下武器。
当最后一只时间虫被净化成光点,穹顶的丝线重新编织成世界树的形状。观测者的身体化作千万光点,其中一枚光点融入少年的罗盘,里面封存着一段关键记忆:在远古时代,一位观测者为了拯救挚友,用自己的叙事之力封印了挚友的死亡遗憾,却意外催生了黑色玫瑰的第一片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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