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长剑带着凛冽的杀意刺向苏瑶,剑风未至,明日境的纯白空间已泛起层层涟漪,仿佛连凝固的时空都要被这一剑撕裂。
剑身上缠绕的星界法则比苏瑶的本源更加凝练,却透着一股淬了冰的寒意,所过之处,空气都凝结成细小的冰晶。
苏瑶瞳孔骤缩,星界法则在身前仓促凝聚成星盾,星盾上的星纹刚流转半周,就被长剑轻易刺穿,剑尖距她咽喉只剩寸许,冰冷的锋芒已刺得皮肤发麻。
“小心!”林渊的声音裹挟着圣境中期的逆道之力,如惊雷般炸响。
逆道剑后发先至,剑脊精准地格在黑剑侧面,两剑碰撞的刹那,发出金铁交鸣的脆响,震得纯白空间嗡嗡作响。
林渊清晰地感觉到对方剑上的星界法则竟比苏瑶更加精纯,星纹的流转速度快了近倍,却少了苏瑶那份独有的温暖——就像寒冬的星子,只有冷光,没有温度,多了一丝冰冷的锐利。
“未来的我,怎会如此?”苏瑶望着眼前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白衣女子,连发丝的弧度都分毫不差,可那双眼睛里的冷漠,却让她遍体生寒。
星界法则在她体内剧烈波动,身前的星图上,对方的气息与自己完全重叠,如同镜影,却在最深处藏着一丝被刻意掩盖的扭曲,像被揉皱的纸,无论怎么抚平都有痕迹。
“因为只有舍弃羁绊,才能臻至巅峰。”
未来苏瑶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温度,黑剑再次刺出,剑招狠辣凌厉,招招指向苏瑶的要害,“你舍不得林渊的逆道庇护,放不下星界遗民的琐碎,连杀只鸡都要犹豫半天,这样的你,永远成不了真正的星界之主!”
“胡说!”苏瑶的星界法则骤然爆发,星丝如网般缠向对方,星丝上闪烁着她独有的温柔光晕,“守护不是羁绊,是我的道!没有他们,我成为星界之主又有何意义?”
两团星光在纯白空间中轰然碰撞,时而化作星龙绞杀,龙鳞上的星纹相互啃噬;时而凝成星雨交织,每一滴星雨都带着撕裂空间的力道。
苏瑶的剑法虽稍显稚嫩,星招转换间还有些许滞涩,却充满韧性,像崖壁上的青松,每一次看似要被狂风折断时,总能借着林渊的逆道之力找到生机,星界法则在绝境中反而愈发纯粹。
未来苏瑶的剑法则完美无缺,星招衔接得天衣无缝,仿佛演练了千万遍,却带着一股孤高的决绝,每一剑都透着“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狠厉。
她仿佛早已看透胜负,出剑不为取胜,只为抹杀眼前这个“不够狠”的自己。
雷破军看得急了,抡起裂空斧就想上前帮忙,斧刃带起的劲风刮得空间都在颤抖:“娘的,这假娘们下手太黑!俺去劈了她!”却被胡胖子死死拉住胳膊,差点把他的肥手拽脱臼。
“别添乱!”胡胖子龇牙咧嘴地拽着他往后退,“这是苏瑶姑娘的道心考验,就像当年俺爹逼着俺炼毒丹,必须自己熬过心里那道坎,咱们插手反而坏事!”
他从储物袋里掏出一把瓜子,边嗑边点评,“啧啧,这未来版的苏姑娘剑招是真俊,就是忒没良心,胖爷赌现在的苏姑娘赢!毕竟咱苏姑娘有林兄兜底,她没有!”
林渊没有贸然加入战局,圣境中期的道种在识海缓缓旋转,逆道之力如细密的蛛网,将整个明日境笼罩。
他发现未来苏瑶的身影在逆道之力的映照下,边缘竟泛起淡淡的黑雾,那黑雾与之前噬道旗上的气息如出一辙——这哪里是未来的苏瑶,分明是噬道之主借着明日境的特性,用苏瑶内心深处对“不够强”的恐惧幻化而成的虚影,目的就是动摇她的道心,让她在自我怀疑中崩溃。
此时,苏瑶已渐落下风,肩头和左臂都添了伤口,星界法则的光芒越来越黯淡,像风中摇曳的烛火。
未来苏瑶的黑剑再次刺穿她的肩头,鲜血染红了素白的衣袍,顺着指尖滴落,在纯白空间的地面上晕开一朵朵刺目的红梅。
“看到了吗?”未来苏瑶的声音带着嘲讽,黑剑在她肩骨上轻轻搅动,“你的仁慈就是弱点!对敌人心软,就是对自己残忍!今天我杀了你,才能让星界避免毁灭的命运,才能让你不再体会失去的痛苦!”
“就算……就算我不够强……”
苏瑶捂着伤口,脸色苍白如纸,眼中却闪过一丝不灭的坚定,“我也不会用舍弃守护来换取力量!那样的巅峰,我不要!”
她突然收起星丝,星界法则在体内逆向运转,一股决绝的气息从她身上爆发——她竟主动将黑剑引向自己的心脏,要以自毁的方式,斩断这虚假的镜像!“我的道,在守护,不在杀戮!你不懂!”
“疯了吗?”
未来苏瑶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这一剑若是刺下,眼前的“自己”必死无疑,可她的剑势已老,星界法则凝成的剑体根本收不回来。
她能感觉到,对方的星界法则中突然多了一股连噬道之力都无法侵蚀的力量,那是……守护到极致的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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