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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奉天城第一酒楼万鹤楼内,人声鼎沸,流言如毒藤般蔓延。
“你们听说了吗?太后娘娘在去往皇陵的路上,被山匪给劫杀了!随行的禁军全部都死了,太后的尸体被砍得稀烂,连全尸都没留下!”
一位其貌不扬的青衣食客故作惋惜的摇头叹息道。
“啊?皇家别苑离皇陵不过百里,常年有禁军巡逻,哪来的山匪?我看这件事就是陛下派人干的!”
青衣男子旁边的灰衣男子附和道。
“可不是嘛!太后虽然谋逆罪证确凿,但齐王还在,多半是陛下怕她在皇陵不安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斩草除根!”
灰衣男子说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一楼旁边的食客听清楚。
“嘘!小声点!前几天城西的张秀才就是说了句陛下的坏话,被官差抓去打了三十大板,现在还躺在床上呢!”
灰衣男子赶忙做惊慌状。
“打也得说!太后再不对,也是陛下的嫡母啊!连亲娘都能下狠手,这皇帝也太冷血了!”
青衣男子一副视死如归,不吐不快的模样。
“我还听说奉天出现了瘟疫,真是触目惊心!城郊难民营已经死了二十多个了,死者浑身溃烂,流脓不止,太医们束手无策!”
“我听我在太医院当差的表弟说,这瘟疫根本不是天灾,是邪祟作祟!死者身上都有黑气,能侵蚀神魂,普通药物根本没用!”
青衣男子继续说着。
“邪祟作祟?这是天怒人怨啊!陛下登基才多久,又是宫变,又是谋反,现在连瘟疫都来了,这难不成是上天在警示陛下!”
灰衣男子眉头皱了皱。
“当年并肩王摄政的时候,天下太平,赋税轻,治安好,哪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现在并肩王退隐了,陛下就露出真面目了,苛待生母,滥杀无辜,这天下迟早要完!”
青衣男子的话像一颗石子投入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酒楼内的议论声愈发激烈,流言如翅膀般飞出万鹤楼,席卷了整个奉天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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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难民处。
“造孽啊!这日子怎么过啊?瘟疫来了,粮食涨价了,万一打仗了,我们这些老百姓可就遭殃了!”
“我孙子昨天去附近捡柴火,回来就发烧了,身上还起了红疹子,这可怎么办啊?”
难民们蜷缩在墙角,唉声叹息,低矮的窝棚连绵成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臭与药味,脸上满是绝望。
“快去求求菩萨吧!希望陛下能幡然醒悟,不要再造杀孽了,不然这瘟疫还得蔓延!”
“醒悟?我看悬!陛下不是狩猎就是去别苑举办诗会,挪用了赈灾的银两和粮食,所以江州那边才会决堤,我们才会流落至此!”
流言越传越离谱,有人添油加醋,有人刻意煽动,有人半信半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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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监内。
往日的朗朗书声被喧闹的争论声取代。
庭院中,数十名学子围在一起,群情激愤,言辞激烈。
“诸位同窗,如今太后惨死,瘟疫横行,这分明是陛下无德,招致天谴!”
“我们身为国子监学子,当以天下为己任,联名上书,要求陛下彻查太后死因,罢免庸官,安抚民心!”
一名身着青衫的学子站在石台上,振臂高呼。
“我赞同!”
“听说陛下为了巩固皇权,滥杀无辜,平阳侯府灭门之灾,也是陛下忌惮平阳侯找人为之。”
“这样的暴君,不配为君!”
另一名学子附和道。
“还有那赈灾粮款,被陛下挪用,导致江州堤坝决堤,难民流离失所,这才引发了瘟疫!此等昏君,若不加以劝谏,天下百姓必遭大难!”
“并肩王在时,天下太平,海晏河清,如今王爷退隐才多久,朝堂就变成了这样。”
“我们应该请求并肩王重新出山,重新主持朝政!”
学子们越说越激动,不少人面露怒色,纷纷附和着要联名上书,甚至有人提出要去宫门请愿。
就在这时,孔浩思缓步走了进来,他身着素色长衫,面容沉静,手中握着一枚刻有‘昱’字的玉佩。
他的出现,让喧闹的庭院瞬间安静了几分。
“孔兄,你来了正好!你快说说,我们该不该联名上书,劝谏陛下?”
一名学子上前一步,语气急切地问道。
“诸位同窗,稍安勿躁。”
“流言止于智者,陛下登基至今,所作所为,皆为天下苍生,何来无德之说?”
孔浩思微微一笑,从容不迫地说道。
“陛下刚当政,便减免了江州、北朔等地三年赋税,让百姓休养生息,更是下令修缮九川堤坝,拨款百万两白银,派遣能工巧匠前往,只是有人中饱私囊,延误工期,才导致堤坝决堤。”
“太后谋逆证据确凿,勾结异族意图颠覆大统,害死元后,调换皇子,桩桩件件皆是死罪,陛下仅将其废黜禁足,已是法外开恩,如今她‘意外’身亡,尚未查清真相,怎能贸然归咎于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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