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司命安排月桃前往御膳房任厨师。
恰逢太后寿宴将至,御膳房正急需几位厨艺高超的厨师,月桃这一去可谓正当其时。
御膳房内,月桃靠精湛的厨艺,捕获了众人的心。
御膳房蒸腾的热气里,月桃手腕翻飞,竹刀将翡翠般的莴笋片成透光的蝉翼,转瞬又化作牡丹盛放在白玉盘。
当她将淋着琥珀色酱汁的糖醋鲤鱼端上案台时,
老厨工王伯的烟袋锅子“当啷”掉在地上——鱼身刀纹如活鲤摆尾,浇汁瞬间竟腾起莲花状的香气。
“这刀工,莫不是天上的厨神下凡?”
新来的小宫女捧着桂花糕,眼睛亮得像缀了星子。
月桃抿唇轻笑,将刚出锅的蟹黄汤包推过去:“快尝尝,皮儿薄得能看见里头的金汤。”
话音未落,李公公举着食盒匆匆赶来,老远就喊:“月姑娘,淑妃娘娘点名要您做的芙蓉蒸蛋!”
自此御膳房成了她的舞台。
清晨教学徒调秘制卤水时,袖口总沾着八角的辛香;深夜试新菜,案板边总蹲着偷吃馅料的小太监。
当她用胡萝卜雕出会转动的百鸟朝凤摆盘,
连素来严苛的总厨都红着眼眶拍她肩膀:“好丫头,太后寿宴有救了!”
灶火映着众人笑出褶子的脸,月桃这才明白,原来这方烟火气里,也能织就最温暖的羁绊。
就在这时,一阵求饶声打断了众人。
“大人饶命!”
蒸腾的热气骤然凝滞,月桃手中的雕花银勺“当啷”坠地。
求饶声如冰锥刺破喧闹,众人齐刷刷望向御膳房门口——身着玄色劲装的余澈单脚踩在小厨师脸上,那人清秀的面容被碾进油腻的地砖,喉间发出濒死般的呜咽。
“大人饶命!小人实在是……”
话未说完,余澈的靴底重重碾下,小厨师顿时痛得蜷缩成虾米。
染着金线的靴面折射着冷光,映得余澈嘴角的狞笑愈发可怖:“贱货!三皇子殿下要的莲花糕,你竟敢说做不出?”
他抽出腰间软鞭,鞭梢精准卷住小厨师的脖颈往后一拽,“殿下有令——”
“且慢!”月桃突然冲上前,宽大的厨裙扫翻案上的香料罐。
她挡在浑身发抖的小厨师身前,仰脸直视余澈眼底翻涌的杀意:“我能做莲花糕。”
话音未落,余澈的软鞭已擦着她耳畔甩过,在梁柱上抽出半寸深的裂痕:“你?也配替废物求情?”
空气仿佛凝固成冰,月桃颤抖着摸出怀中司命所赠的令牌,鎏金纹路在昏暗光线里泛着冷光。
她强撑着挺直脊背,将令牌高举:“大人!我乃张丞相亲自安排入宫的御厨,莲花糕正是拿手绝活。若做不出来,甘愿以命抵罪!”
余澈的软鞭骤然停在半空,鎏金护甲下的目光如毒蛇般死死盯着那枚令牌。
月桃咽了咽干涩的喉咙,继续说道:“三皇子殿下的暴脾气您最清楚,若是误了时辰……”
她故意顿住,余光瞥见余澈握鞭的手微微收紧,“到时候殿下迁怒下来,恐怕第一个要问责的,就是办事不力的侍卫首领——您吧?”
余澈是李洛的贴身侍卫首领。
司命早已经将几人周围的关系网告诉了月桃。
厨房里死寂一片,只有灶膛里偶尔爆出的火星声。
余澈的瞳孔剧烈收缩,反复打量着令牌上的丞相府徽记,又眯起眼睛审视月桃苍白却倔强的脸。
良久,他“哼”了一声,将软鞭甩在地上,扬起的灰尘扑在月桃裙摆:“算你伶牙俐齿!若三个时辰后见不到莲花糕,你们全都得死!”
余澈丢下这句话之后就离开了。
月桃深吸了一口气,她内心:刚还想着怎么接近李洛,现在就有机会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对李洛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仿佛李洛身体里面的那颗心是她的一样。
"完了完了!"
王伯的烟杆在灶台磕出急促声响,铜锅震颤着泼出半勺热油,
"三皇子睚眦必报,上次御膳房送晚了一盏茶,当值的小太监被抽得只剩半条命!"
他布满老茧的手死死攥住月桃手腕,"姑娘,这可不是逞能的时候啊!"
总厨用沾满面粉的围裙抹了把脸,案板上未成形的面团被捏得扭曲变形:
"那莲花糕根本是个死局!三皇子半月前突然发癫,说要吃梦里的糕点——梦里的滋味虚无缥缈,他随口一句不喜,就是九条人命!"
他话音未落,后厨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几个学徒吓得抱头蹲下,仿佛三皇子的鞭子已经破空而至。
月桃伸手按住王伯不住颤抖的肩膀,指尖还沾着方才揉面的面粉,语气却沉稳得惊人:
“王伯别慌,莲花糕我心里有数。”
她转身将司命令牌端端正正摆在案板中央,鎏金纹路在烛火下流转生辉,
“张丞相既然敢把我送进御膳房,自然不会让三皇子轻易动我。”
总厨仍皱着眉头来回踱步,擀面杖敲在案板上咚咚作响:“话是这么说,可三皇子连太子都敢当面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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