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四个人都平静了下来，大家总算是喝上了一口茶。乔玉芬放了一些茉莉花，做出来的茉莉花茶飘着一股清香。沈清瑶喝了好几口。她捧着杯子，时不时看向蒋玉婷。蒋玉婷表现得很从容。“你什么时候见到他们的？”“我爸现在在南方，他让管家他们来找我，他们从小就看着我长大，我根本躲不掉。”蒋玉婷解释，手指一下又一下点着杯壁。沈清瑶只想捋清楚这个过程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让蒋玉婷改变了主意。“那你有没有想过，等你回去了，你怎么办？”“我们先不说这个孩子怎么办，你怎么办？”沈清瑶追问，情绪变得激动起来。大概是茉莉花茶的功效上来了，沈清瑶的心平静了很多。只是在大家都看不见的地方，她的手止不住在颤抖。徐凯丰一直低着头，躲避蒋玉婷的视线。“我不知道怎么办，先回去再说吧，他肯定会来找我的。”“我爸就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蒋玉婷的语气满是无奈。沈清瑶看向徐凯丰，希望他能说些什么。徐凯丰再次低下头。他不知道该怎么说，甚至不知道能做什么。之前他跟着江砚，见过几次蒋父。蒋父看不上他们这种糙汉子。他对待下人挺好的，但是如果要和蒋玉婷谈论以后，那完全没可能。蒋父很传统，江砚对他的评价就是如此。徐凯丰不知道现在还能做什么，他抬起头时，只看见蒋玉婷水汪汪的双眼。她说不上难过，但内心一样也在油上煎炸着。两个人其实都没什么要对对方说的话。只是当四目相对的时候，内心的苦楚就都汹涌了起来。徐凯丰知道，造化弄人四个字怎么写。当他和江砚费劲努力从部队出来，蒋家人在这时候找上门了。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做一个好父亲，好男人，现在却被打乱了所有的计划。徐凯丰的心里满是不甘。但是他不想让蒋玉婷觉得为难。他想到了很多话要对蒋玉婷说。站在蒋玉婷的角度上，都是对她的一种折磨。他不希望蒋玉婷在家庭和他之间抉择。这本来就是伪命题。徐凯丰喝了一大口茶。茉莉花茶的味道和血腥味混杂的一起。这是他喝过最难喝的茉莉花茶。夜晚，四个人吃了一点东西就各自回房间去休息。沈清瑶坐在电话前，给江砚打去了电话。她心情很不好很不好。如果能听见江砚的声音，或许会好很多。沈清瑶打去电话，接电话的依旧是陌生人。她放下电话去洗澡，回来后却听见了电话的声音。“江砚？”沈清瑶激动地拿起听筒。江砚沉声，“瑶瑶？”沈清瑶点一点头，眼泪在眼眶打转。“你什么时候能再回来啊？”她想说，我想你了。只是当话说出口，最终又变成了这样不痛不痒的一句话。从沈清瑶的话语里，江砚听出了疲惫。“怎么了，家里出事了？”“蒋家人要把蒋玉婷带回去了。”沈清瑶大致讲了一点。她嘟囔着，骂了几句蒋家的人。江砚顿了顿，“蒋玉婷什么态度？”他的声音轻柔，就好像在抚平沈清瑶不安的心。沈清瑶看了一眼，“她答应了，一个星期后跟着蒋家人回去。”算了算时间，一个星期，那时候孩子刚刚好三个月了。“那就让她回去吧，她不回去，怎么轮得到你们出场。”江砚轻笑一声。这件事情，他和大家的看法都不一样。沈清瑶听不懂，挠了挠头。她急得抓心挠肝，觉得江砚的话莫名其妙。“你这话说的，蒋玉婷要是被蒋家人带回去了到时候这个孩子怎么办？”“谁还能这么细心照顾她，万一她不开心呢？”“你知不知道孕妇最重要的就是情绪啊。”沈清瑶一连串说了三句话，就连气都没换一口。江砚知道沈清瑶会是这个反应。他揉揉眉心，应该早点跟沈清瑶解释清楚的。知道沈清瑶是急性子，但是他也总是会忘记这件事。“蒋叔叔不会用强硬的手段，你们放宽心吧，他这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江砚一口咬定，沈清瑶却怎么也不信。从蒋玉婷的嘴里，蒋父就不是一个好人。“他们结婚不结婚，都是迟早要面对的事情，只不过蒋叔叔现在找人来抓她也只是让时间提前了而已。”“孩子总会出生，两个人总不能一直这样装糊涂过下去，你说呢？”江砚的声音渐渐变轻，沈清瑶才觉得江砚说的有道理。她或许突然间能明白了为什么蒋玉婷会选择答应回蒋家。或许，她也想看看徐凯丰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虽然拿这种测试来测试爱人很可耻。但是蒋玉婷需要一个证明，尤其是需要徐凯丰证明给蒋父看。沈清瑶一拍大腿，这才觉得一切都豁然开朗。蒋玉婷一直不愿意说蒋家的人说了什么。或许这也是原因。沈清瑶倒吸一口气，随后却身心轻松了下来。知道这个结果，也不错。“那你觉得，这件事情能不能成？”沈清瑶小心翼翼问江砚。男人最懂男人。江砚不敢打包票。他了解的徐凯丰只是作为同事作为兄弟，但是绝对不是作为一个丈夫。“少听别人说，多看他怎么做。”江砚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沈清瑶大概能猜出江砚的意思。江砚上一次走的时候跟沈清瑶强调过，少管闲事。沈清瑶一直不觉得自己在管闲事。她觉得自己身边的人发生的任何事情都和她有关系。现在想想，江砚说的没错。她就是爱管闲事。沈清瑶想起江砚的话，挠挠头。“行了，我保证我以后不会多管闲事了。”“你还记得我的话。”江砚的语气变了。他意味深长，沈清瑶仿佛能想到经验是什么眼神。他像一台扫描仪，巴不得把沈清瑶给剖析了。沈清瑶把话题转开，江砚也耐心听沈清瑶讲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对了，我跟你说徐老师想让我跟着她去做翻译。”“但是，我得放弃我在报社的工作，真的好难抉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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