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的浪头突然变得沉郁,“郑和号” 货轮的船身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每一次起伏都带着钝重的闷响。陆惊鸿扶着摇晃的船舷,指尖的杨公盘烫得几乎握不住,盘心二十八宿铜镜里的绿色地脉根系,此刻正像被扯断的丝线般疯狂抖动,每断一根,海面上就炸开一朵暗黑色的浪花 —— 那是跨维裂隙溢出的邪力,沾到甲板的木头,瞬间就会蚀出细密的小孔。
“比徐师父说的‘昆仑裂隙’还凶。” 陆惊鸿抹了把脸上的海水,想起十七岁那年在昆仑山,老地师带他看冰川下的地脉裂缝,当时裂缝里只飘着淡淡的白雾,哪像现在这样,黑色邪雾裹着细碎的金色光点,像一群饿极了的飞虫,围着船身打转。
格桑梅朵的僧袍已经被海风灌得鼓鼓囊囊,她把九眼天珠紧紧按在胸口,珠子上的蓝光忽明忽暗,像是在跟某种力量对抗。“阿爸当年在扎什伦布寺讲经时说过,跨维裂隙分‘虚’‘实’两态 —— 虚态只是地脉气紊乱,实态会引外维邪物,现在这黑雾里的光点,就是邪物的‘引子’。” 她突然指向祭坛的方向,“你看!赫连铁树在扯金线!”
陆惊鸿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只见南海祭坛的珊瑚礁已经裂成了蛛网,赫连铁树站在祭坛中央,手里握着萨满青铜鼓,鼓面上的雍仲逆万字正发出暗红色的光。他每敲一下鼓,就有一根金色的跨维金线被扯断,断口处涌出的邪雾更浓了,连远处的海平面都开始扭曲,像是要被吸进裂隙里。
“他想把跨维邪物引到地球,用邪力压制契丹血咒!” 陆惊鸿突然明白过来,赫连铁树身上的血咒是长白山契丹古墓的遗留,这些年一直靠萨满鼓勉强压制,现在他想借跨维邪力反控血咒,甚至妄图用邪力改写地脉,让辽北赫连氏成为十大家族的主宰 —— 这野心,比当年陆氏三叔公陆明远勾结共济会还疯狂。
“通讯器有信号了!” 格桑梅朵突然大喊,她手里的卫星通讯器正滋滋响着,齐海生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出来:“惊鸿哥…… 我在祭坛下的溶洞里…… 六舶宝鉴还在发光…… 郑和铁卷…… 铁卷上的航线能引地脉气……”
话音未落,通讯器突然传来一阵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塌了。陆惊鸿心里一紧,抓起洛阳铲就往船尾跑:“我们得换乘小艇,尽快登上祭坛!再晚,齐海生就被埋在溶洞里了!”
格桑梅朵早就拎着装有伏藏铁蝎的锦盒跟了上来,还不忘从行李里抓了两把藏香 —— 上次在日内瓦烧苯教骨针的效果不错,这次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两人刚跳上小艇,就见远处赫连铁树的大船突然晃动起来,船帆被黑色邪雾裹住,瞬间就被蚀成了碎片,甲板上的黑萨满们尖叫着往海里跳,却刚落水就被邪雾缠上,连个水泡都没冒就没了踪影。
“自作自受。” 陆惊鸿冷笑一声,小艇的马达轰鸣起来,朝着祭坛冲去。海面上的绿色地脉根系越来越淡,取而代之的是暗黑色的邪雾,小艇的船底不时撞到漂浮的珊瑚碎片,每撞一下,陆惊鸿手里的洛阳铲就震动一下 —— 铲头是郑和锚链碎片做的,能感应地脉气,现在的震动频率,说明地脉已经乱到了极点。
“快看!溶洞的入口!” 格桑梅朵突然指向祭坛侧面,那里有个半淹在海水里的洞口,洞口泛着微弱的蓝光,是六舶宝鉴的光芒。小艇刚靠近洞口,就听到里面传来齐海生的咳嗽声:“惊鸿哥!我在这儿!小心头顶的钟乳石,刚才塌了不少!”
陆惊鸿和格桑梅朵跳进溶洞,海水没过脚踝,冰凉刺骨,还带着淡淡的金属味 —— 是地脉紊乱导致的矿物溢出。溶洞里的钟乳石上挂着不少发光的苔藓,照亮了前方的路,齐海生靠在一块巨大的珊瑚石旁,怀里紧紧抱着郑和航海图铁卷,铁卷上的文字正泛着金光,与六舶宝鉴的蓝光交织在一起。
“海生,你没事吧?” 陆惊鸿赶紧扶他起来,发现齐海生的腿被砸伤了,裤腿上还在流血,“祭坛上的情况怎么样?赫连铁树还在扯金线吗?”
“刚还在…… 现在不知道了。” 齐海生喘着气,指了指头顶的溶洞顶,“刚才他扯断第七根金线时,溶洞顶塌了一块,我趁机躲了下来。不过我看到,他的青铜鼓上沾了不少邪雾,好像…… 好像被邪力反噬了!”
陆惊鸿心里一动,想起徐墨农说过的 “邪力反噬”—— 苯教血咒本就阴毒,跨维邪力更甚,两种力量撞在一起,就算是赫连铁树这样的萨满传承者,也未必能扛住。他抬头看了看溶洞顶的裂缝,裂缝里泛着黑色的光,是邪雾的颜色,还有隐约的鼓点声传来,只是比刚才杂乱了不少,像是赫连铁树的节奏乱了。
“我们得上去,用六舶宝鉴和伏藏铁蝎,把裂隙暂时封了。” 陆惊鸿把洛阳铲递给齐海生,“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和格桑上去,要是情况不对,你就用铁卷引地脉气,记住,铁卷上的‘郑和航线’对应着南海地脉的‘生门’,只要沿着航线引气,就能暂时稳住裂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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