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祭坛的海风终于褪去了邪雾的腥气,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珊瑚清香。海面上飘着细碎的珊瑚碎片,泛着被圣物净化后的淡绿光,像谁把一捧碎翡翠撒在了蓝丝绒上。陆惊鸿蹲在祭坛边缘,指尖划过刚凝结的盐霜,盐粒沾在指腹,竟带着一丝微弱的地脉暖意 —— 这是之前被邪雾压制的南海地脉,终于开始复苏的迹象。
“比徐师父在武夷山种的‘地脉茶’还暖。” 陆惊鸿轻笑一声,把指尖的盐霜凑到鼻尖闻了闻,忽然想起十七岁那年,老地师在茶园里教他辨地脉气,说 “暖脉生茶,寒脉生石”,当时他还傻乎乎地把一块寒脉石当成了茶籽,种在土里等发芽,结果被徐师父笑了半个月。
“在想什么?笑得像偷喝了甜茶的小喇嘛。” 格桑梅朵走过来,手里端着一个竹编的小筐,里面装着刚烤好的糌粑,还冒着热气。她的僧袍下摆沾了不少海水,裤脚卷到膝盖,露出的小腿上沾着几点珊瑚粉,像撒了把胭脂,“齐海生说打捞船已经找到镇脉剑的位置了,就在祭坛东南方三十米的海沟里,郑和铁卷的光正指着那边。”
陆惊鸿接过糌粑,咬了一口,青稞的香气混着淡淡的酥油味在嘴里散开,驱散了刚才盯着地脉根系的疲惫。他抬头看向海面,那里有一艘打捞船正停在海沟上方,船舷边垂着一根亮银色的缆绳,缆绳末端绑着的郑和铁卷,正泛着金色的光,像一根指路的星棒。
“赫连兄呢?” 陆惊鸿扫了眼祭坛,没看到赫连铁树的身影,只看到他放在一旁的萨满青铜鼓,鼓面上的雍仲逆万字已经被红光净化成了淡金色,“刚才还听他说要给我们讲契丹先祖‘观星护脉’的典故,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在那边给滇金丝猴包扎呢。” 格桑梅朵忍着笑,指了指祭坛另一侧,只见赫连铁树正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给一只滇金丝猴缠布条 —— 那是沐云裳带来的猴子,刚才在对抗邪雾时被碎片划伤了爪子。赫连铁树手里的布条是契丹刺绣的,上面绣着长白山的图腾,缠在猴子细瘦的爪子上,显得格外滑稽。
“没想到赫连兄还有这手艺。” 陆惊鸿忍不住笑出声,刚想走过去调侃两句,怀里的杨公盘突然发烫,盘心的二十八宿铜镜 “嗡” 地一声,映出的不再是海面,而是一片陌生的星空 —— 没有北斗七星,没有银河,只有几颗泛着淡紫色光的星辰,星辰之间连着细细的光带,像地脉根系,却又比地球地脉更辽阔,更遥远。
“这是…… 什么星图?” 格桑梅朵也凑了过来,九眼天珠突然亮起蓝光,与铜镜里的星图产生了共鸣,珠子上的纹路开始流动,竟与星图里的光带完全重合,“阿爸的《时轮密录》里没有这种星象,倒像是……《龙钦心髓》里提过的‘天外根系’。”
赫连铁树也听到了动静,抱着滇金丝猴走过来,看到铜镜里的星图,突然瞪大了眼睛:“这是…… 契丹先祖刻在萨满鼓内侧的‘观星图’!我小时候偷偷拆过鼓皮,见过一模一样的纹路,先祖说这是‘护脉之源’,当时我还以为是老祖宗编的故事!”
沐云裳这时也赶了过来,她怀里的八宝琉璃药壶正滴着水珠,水珠落在祭坛的珊瑚石上,竟没有散开,反而凝结成了小小的星状,与铜镜里的星辰对应:“滇西的《瘴气录》里记载,勐库大叶种茶的根系,偶尔会朝着某个固定的方向生长,老茶农说那是‘跟着星星长’,原来不是迷信。”
就在这时,打捞船那边传来齐海生的喊声:“惊鸿哥!镇脉剑捞上来了!你们快来看!剑身上有奇怪的纹路!”
几人赶紧登上小艇,朝着打捞船驶去。镇脉剑被放在一块白色的帆布上,剑身的甲骨文还泛着淡淡的红光,可在甲骨文之间,多了几道淡紫色的纹路,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剑身,与杨公盘铜镜里的星图光带,一模一样。更诡异的是,这些纹路会随着海风吹动,微微闪烁,像是在呼吸。
“这不是地球的纹路。” 陆惊鸿蹲下身,用洛阳铲轻轻碰了碰纹路,铲头瞬间传来一阵微弱的震动,与之前在跨维裂隙感受到的邪力不同,这震动带着一种温和的、充满生机的力量,“徐师父的《地脉考》里有一页残纸,写着‘地脉如树,根系通星,外星者,他枝也’,当时我以为是徐师父老糊涂了,现在看来,他说的是真的 —— 地球地脉,连通着星际地脉。”
格桑梅朵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本泛黄的小册子,是莲花生大士的《藏地地脉记》,里面有一段用梵文写的记载,她翻译成中文:“莲师说,公元八世纪时,曾见‘天外飞舟’落在冈底斯山,飞舟底部有与地脉相连的纹路,当时他以为是‘佛国来使’,现在看来,那根本不是佛国,是外星文明。”
“跨维地脉之主,不是想入侵地球,是想通过地球地脉,控制整个星际地脉!” 沐云裳突然反应过来,八宝琉璃药壶的蓝光变得急促,“它把地球地脉当成了‘星脉枢纽’,只要控制了这里,就能控制所有与地球相连的星际地脉,那些淡紫色纹路,就是它在标记枢纽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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