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又笑道:“也要多亏沈指挥使和朱会首今晚及时赶到,不然咱们也只得困守后山,哪里能对付得了野木寨几千青壮?”
朱无妄意味深长地看了谢梧一眼,沈缺对两人之间这些言语机锋不感兴趣,只是问道:“莫会首,野木寨铸造兵器的工坊在后山?”
谢梧点头道:“证据确凿,前两日邓千户已经派人控制住了兵器工坊和里面的工匠,还有许多铸造完成的兵器。只是人手不足,尚未登记造册,这些还要辛苦沈指挥使了。”
沈缺点点头,朝身后一挥手,一群锦衣卫越众而出径自往山门里走去。
次日清晨,太阳升起的时候,整个野木寨都已经在朝廷兵马的控制之中了。
谢梧站在山崖边往远处眺望,山下一片寂静,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炊烟和来来往往的男女老少,只有肃然而立的守卫和一队队巡逻的士兵不时走过。
钟朗从不远处走来,低声道:“公子,沈指挥使有请。”
谢梧闻言转身,一边往不远处的房舍走去,一边道:“这里的事情差不多该结束了。”
钟朗点点头,压低了声音道:“那密室里的东西被起出来了,刚刚送进寨子里。公子,野束那里……”
谢梧笑了笑,道:“不用担心,沈缺不是不懂事的毛头小子,就算真让他知道我们私吞了一些东西,他也不会说什么的。更何况……野束未必会说。”
钟朗挑眉,“公子觉得野束会死扛?”
谢梧摇头道:“倒不一定是死扛,但招了对他有什么好处?你别忘了,我们拿走的可不只是金票,还有野木寨勾结蜀王府和南诏的罪证。”他们拿走了那些东西,对野束来说也未必会坏事。
钟朗道:“私铸兵器,无论有没有那些罪证,野束都难逃一死。”
“未必”谢梧淡淡道:“你别忘了他娘舅的身份,白家和南诏王室关系密切。如果南诏王室出手捞人,泰和帝现在未必愿意和南诏撕破脸。”
钟朗轻啧了一声,对泰和帝对外的软弱有些不屑。南诏有异心也算得上是个路人皆知的事情了,但只要没有明面上反了,泰和帝就可以假装不知道,就连派人敲打都没有。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门口,守在门外的锦衣卫绮缇见到谢梧立刻请她进去。
大厅里沈缺端坐在主位上,邓千户和朱无妄分别坐在左右两边。见谢梧和钟朗进来,朱无妄含笑朝她点头致意。谢梧也面带微笑朝众人问了好,方才走到朱无妄旁边坐了下来,钟朗站在了谢梧身后。
沈缺道:“这些日子辛苦诸位了,此次能够这么快拿下野木寨,几位都功不可没,本官回京后定会陈奏陛下,予以嘉奖。”
邓千户自然是欣喜若狂,面上却还要做出谦逊的模样,再三说自己不过一些微末功劳云云。
谢梧心中却暗道:陈奏陛下嘉奖就免了,别让朝廷注意到九天会就是对她最大的嘉奖了。但话显然不能这么说,她也只能跟着谦逊几句。
沈缺道:“此间事了,本官需要尽快返回蓉城与杨公公汇合,护送蜀王和此次所得的证据回京复命。野木寨本属建昌卫管辖,只是如今建昌卫……此处便有劳邓千户善后。本官回蓉城之后会请蜀中都指挥使尽快派人过来接手,至于后续建昌卫如何,便要等陛下圣裁了。”
这次建昌卫上到指挥使,下到百户,几乎是全军覆没。少数没有参与的将领,结果恐怕也不会多好。建昌卫多半要被打散了重组,不过这些都得泰和帝做决定。沈缺只办事,不会插手地方军务。
邓千户连忙应是。
沈缺又看向朱无妄和谢梧,道:“本官明早便要启程回蓉城,两位如何打算?”
朱无妄道:“在下自然与沈指挥使一道。”说罢又看向谢梧,谢梧微微点头,含笑道:“在下与两位一路到叙州,便先不回蓉城了。这一趟出来的突然,直接从叙州回涪城吧。”
沈缺一向不爱啰嗦,几句话说完了正事,便示意可以散了。
邓千户先一步起身告退,他身上还有军务,比不得谢梧和朱无妄两个闲人。
朱无妄看看沈缺,再看看谢梧,也含笑起身告退了。
花厅里只剩下三人,谢梧看了钟朗一眼,钟朗也微微欠身退了出去。
沈缺对他这番举动并不惊讶,望着谢梧道:“莫会首有什么话要说?”谢梧道:“沈指挥使这番所得的证据,足够定蜀王府的罪么?”
沈缺眉梢微扬,看着谢梧并不回答。
谢梧无奈地摸摸鼻子,道:“这次在下可算是将蜀王府得罪透了,若是蜀王殿下全身而退,我九天会以后在蜀中如何立足?”
沈缺道:“蜀王……约莫是回不来了。但……”
谢梧看向他,等着他后面的话。
沈缺道:“蜀王府有一道铁券丹书,所以……蜀王大概也死不了。”
“蜀王府呢?”谢梧问道。
对于蜀王府有铁券丹书这种事情并没有用太过惊诧,虽然先前确实没听说过,但当年第一二代蜀王平定西南,确实有大功于朝廷,皇帝会赐予铁券丹书也不算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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