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轻哼一声道:“若是连文章都写不好,那天问先生还真是瞎了眼了。这位陵光公子……据说不擅诗词,琴棋书画虽然都有涉猎,但也没听说过哪一样能名扬天下的。”
“我听说陵光公子拜入天问先生门下是六年前的事,他又不同于崔家家学渊源,短短六年能有如今的学识,也可算得上是天才了。”周兆戎道。
中年男子道:“这世上天才多的是,可不是每个都有他这样的运气的。”
周兆戎笑了笑,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他虽然是个武人,却多少有些明白读书人之间那点酸涩的心结的。
楚兰歌出身平平,却小小年纪就能被天问先生收入门下,不仅拥有了全天下最好的老师,还有了全天下最厉害的人脉,如何能不让人羡慕嫉妒恨?
“盯着楚兰歌的人可以撤回来了,他这次确实只带了两个人来颍州城。”周兆戎道:“也没查到他暗地里为谁做事,他那样的身份,若真想找个靠山依附,崔家不就是最好的选择?不要再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了。你也说了,他除了容貌和嘴皮子,别的都平平无奇。”
“我们现在……没那么多功夫花费在无关的人身上。”周兆戎盯着那中年男子沉声道:“于鼎寒和平南军,才是我们要解决的问题。还有……”
周兆戎眼中闪过一丝戾气,“还有牧儿……”
提起秦牧,中年男子神色也严肃起来,正色道:“将军,您这位外甥……恐怕是生出了别的心思,不得不防啊。”
咔嚓一声响,周兆戎握在手里的茶杯应声而碎。
“牧儿……他到底还是皇家的人。”
中年男子微微皱眉,一时没明白他这句话里的含义。
但很快他便明白了过来,笑道:“将军说的不错,信王毕竟是皇家的人,他有退路,将军您可没有。”
谢梧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天黑了,如今已经是十月初,天色暗得比夏天早了许多。
踏入房间里,他看到房间里有三个人。
唐棠,楚平和秋溟。
“公子。”楚平和秋溟见他进来,立刻起身行礼。唐棠站起身来,一溜烟到了她跟前,“楚哥哥,你回来啦。”
谢梧抬手拨开她甩到前面来的发带,问道:“先前让你查的事,可有什么线索?”唐棠撇撇小嘴,转身走回去坐了下来。她懒洋洋地将自己瘫在椅子里,道:“本姑娘是谁?当然有啦。”
谢梧抬手示意楚平和秋溟落座,自己走到主位上坐下才问道:“有什么消息?”
唐棠道:“我照着瘟疫的线索去查,城里没查到什么消息。倒是城外……有人先前一个村子里的人得过一些类似的病死了不少人。不过之后并没有人再传染,就被当成吃坏东西中毒死的给埋了。我去把坟给挖了……”
说着她嫌弃地挥手扇扇鼻前的风,仿佛还能闻到那难闻的味道一般。
另一只手弹出一个纸团落到谢梧跟前的桌面上,“是中毒,主要的药材写在上面了,跟我之前说的阎王引魂香的药方有七成重合。啊……我可真是个天才。”
谢梧没有理会她的自我陶醉,打开来看了,将药方记载了心里。
“阎王引魂香?”秋溟好奇道。
他是江湖出身,但这个名字即便是对江湖中人来说也是有点装腔作势了。
唐棠托腮看着他,“秋溟哥哥也听说过?”
秋溟连忙摇头,“虽然江湖上有些黑道上的人也会取一些神神鬼鬼的名字,但这个倒是没听说过。”
唐棠点头道:“很正常,这本就不是江湖中的东西。”
前朝那个弄出这东西的邪教,也并不是如今江湖中人眼中的所谓邪魔外道那种邪教。那是一个以教派名义吸引普通百姓,想要造反的势力,里面也有武功高强的江湖人,但总体跟江湖教派关系不大。
谢梧道:“于相跟我说,先前周兆戎军中也出现过类似的死亡。看来他们是先用普通百姓做实验,又用军中的将士做实验了,他们是在调试药方?”
“有可能,毕竟是两百年前的古方,还被禁了这么多年,不一定完整。”唐棠道:“就算完整,那些古籍里肯定也没记载具体的用法和用量。”
谢梧微微松了口气,“若是这样……倒还不算最坏的结果。唐棠,可能配制出解药?”
唐棠摊开手道:“要完整的药方,我当年看那本古籍也是草草扫过,只记得个大概,我要想想。而且如果那姓周的真打算用这种药,肯定不是为了毒倒几个人几十个人。一点解药是没有用的,需要很多很多的药材。”
谢梧道:“你先试试看吧,药材我会想办法。”
“没问题。”唐棠爽快地答道。
谢梧这才看向秋溟,“让你查的事情如何?”
秋溟道:“属下这两日暗中查了信王起兵之后信王府内的事,周兆戎和秦牧如今看似表面上和谐,但私底下已经各自生出了怨怼。颍州军完全掌握在周兆戎手中,信王插不上手心中不悦。不过真正让秦牧对周兆戎生出嫌隙的,是不久前青州叛军徐克安归附信王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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