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迅速回房,换下刻板的黑白西装。
徐斯礼穿了件米色条纹针织衫,搭配浅色风衣和白色长裤,少了商场上的锐利,多了几分慵懒随性的贵气;时知渺则换了条收腰连衣裙,外搭一件烟熏玫瑰色的风衣,清丽动人。
他们悄悄下楼,快到酒店大门时,远远瞥见那几位前辈正一边说笑一边往外走。
徐斯礼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时知渺的手腕,带她闪身躲到一根巨大的雕花罗马柱后面。
空间骤然变得狭小隐蔽,时知渺的背抵着柱子,整个人被他圈在怀里,能清晰地听到他稳健有力的心跳声,鼻尖萦绕着他身上干净的柑橘尾调,她不由得抬起头看他。
徐斯礼低头,食指抵在唇边,对她做了个“嘘”的动作,桃花眼里闪着恶作剧的光彩。
等到那群人离开,两人才像逃课成功的小学生,一起溜出酒店。
耽误那么一下,来到西湖边时,已经是傍晚了。
落日熔金,西湖的水质很特别,在光影作用下,呈现出一种油润的光泽,平滑如丝绸,泛着层层叠叠的金色涟漪。
难怪人人都说西湖好,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时知渺坐在湖边餐厅的露天座位栏杆边,看得十分入神,特别想将手伸下去,摸一摸那看起来无比柔滑的水面。
“白天来看,湖水肯定更漂亮。”她轻声说。
徐斯礼支着下巴,目光温柔地落在她被晚霞映红的侧脸上:“那就明天中午再来看。”
时知渺回过头,对他展颜一笑:“好啊~”
他们一直在西湖流连,直到夜幕低垂,两岸华灯初上,将古典的亭台楼阁与现代的都市霓虹一同倒映在墨色的湖水中,才意犹未尽地返回酒店。
到了酒店楼下,时知渺接到陈纾禾的电话,便让徐斯礼先上楼,自己则坐在酒店花园的秋千上,一边轻轻晃着,一边跟姐妹煲电话粥。
徐斯礼独自步入电梯,轿厢门刚在他所住的楼层打开,一个参会的老总就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
“徐总,徐总!白天跟您提的那个合作,您真的不能再考虑考虑吗?”
徐斯礼脚步未停,目不斜视地朝房间走去,语气疏淡:“下次有合适的项目,会优先考虑李总的。”
这话纯属敷衍。
对方却不依不饶,紧追不舍:“别下次啊徐总,这次机会就很好……我知道空手而来没诚意,所以特意为您备了一份薄礼,还望您笑纳,给个机会。”
“什么礼?”徐斯礼漫不经心。
李总搓着手,嘿嘿一笑:“这‘菜’嘛,虽然好吃,但总吃同一道也难免会腻,请您尝尝新的,没准这道更合您的口味。您回房间一看,自然就明白了。”
徐斯礼脚步一顿,看到他脸上那暧昧的笑意,已经猜到是什么“礼物”了,脸色微冷,没再理会他,径直刷开套房的门。
客厅灯光大亮,他面无表情,一路走进主卧室。
然后,他的脚步顿住。
只见那张KING SIZE的大床上,一个浑身赤裸的年轻女人正摆出妖娆诱惑的姿势躺在那里,身上仅覆着一层薄纱。
更让他心头火起的是,那个女人的眉眼竟然跟时知渺有五六分的相似。
徐斯礼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
陈纾禾打电话给时知渺,是想跟她说,她今天跟秦牧川见了一面。
时知渺非常关心地问:“有没有吐出来?”
陈纾禾噗嗤一声笑了:“吐倒是没吐,但晚饭点了一份新疆炒米粉,就是我们经常吃的那家,这次觉得特别难吃,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
那还是被影响了食欲啊。时知渺问:“他肯跟你去办离婚吗?”
“他跟我解释了陈橙为什么要让他跟我领结婚证。”陈纾禾懒洋洋地说。
“因为陈橙三年前就查出自己患癌,具体是个什么癌,我听过就忘了。反正就是说,这个癌要治就得化疗,化疗就不能要孩子。你敢相信吗?她居然为了生孩子,命都不要了。”
时知渺皱眉:“然后呢?”
“然后她就做好了生完孩子就去死的准备,她想把她的财产留给我和她这个孩子,但她对秦牧川也是真爱,舍不得他一无所有,所以就想出了这么个损招,让我跟秦牧川结婚。这样一来,财产给了我,秦牧川也能享受得到。你说她的脑回路新不新奇?”
“……”
时知渺感慨,“让我想破脑袋,我都想不出可以这样做。”
陈纾禾冷笑:“神经病的脑子就是跟我们正常人不一样。我直接跟秦牧川说了,如果他不肯配合离婚,他一定会后悔,因为我的结婚对象,他招惹不起。”
“秦牧川也直白,跟我狮子大开口,要陈橙财产的五分之三,说给了就离。”陈纾禾的语气满是嘲弄,“赘婿就是赘婿,从头到尾只要钱。”
“那你答应了吗?”时知渺问。
“我说陈橙的财产我一分都不要,他听完都乐疯了。”陈纾禾在那边伸了个懒腰,“我跟他约了明天,先去办公证,然后去民政局,这事就算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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