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龙虎仙踪录（贰）
第二回 天师醉酒戏小鬼 逍遥闯塔种祸根（下）
书接上回！
据《天师秘录》记载，那场灾祸险些让巴蜀之地沦为鬼域。
后来还是张道陵的后人现身，以龙虎天丹重筑镇妖塔，点化李逍遥继任蜀山掌门，方才平息祸乱。如今塔身再现裂痕，莫非历史又要重演？
张云琅赶到镇妖塔时，但见情形已十分危急。
塔身裂开三道尺许长的缝隙，丝丝黑气正从缝隙中不断渗出。七个守塔道士结北斗七星阵苦撑，人人嘴角都带着血，显然已成了强弩之末。
为首的老道看见天师驾到，急声道：“天师来得正好！塔底妖气躁动异常，我等快要压制不住了！”
最奇的是塔前站着个麻衣少年，看年纪不过十六七岁，手持个破旧罗盘，正对着塔基比划。他脚边还跟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那狐狸双眼灵动，竟似人般透着忧虑。更不寻常的是，白狐额间有一缕金毛细毛，形成月牙形状。
少年见天师驾到，不慌不忙作揖道：“晚生赵小青，今日特来补塔。”
张云琅凝神打量这少年，但见他眉清目秀，额间一点朱砂痣红得妖异。最特别的是他周身灵气充盈，竟不似寻常修道之人。更让天师在意的是，这少年腰间系着一条五彩丝绦，上面缀着七颗不同颜色的珠子，分明是失传已久的“七星护身绦”。
“补塔？”张云琅轻笑一声，酒意未醒地晃着酒壶，“好小子，你可知这塔的来历？”
赵小青从容答道：“镇妖塔高七丈七尺，暗合北斗七星。塔基深埋九泉，塔顶直指紫微。张天师当年以龙虎天丹化七根龙柱，分别对应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破军。如今裂痕出现在武曲位，正是……”
话未说完，塔身突然剧烈震动。裂缝中伸出只青黑色的巨爪，五指如钩，带着腥风抓向最近的一个道士。那道士吓得魂飞魄散，眼看就要遭毒手。
说时迟那时快，赵小青肩头的白狐纵身跃起，口中吐出一道白光。那巨大的巨爪被白光击中，冒起阵阵青烟，吃痛缩回。白狐落地时身形晃了晃，显然也耗损不小。
张云琅眼中精光一闪，酒意顿时醒了七分。他看得出那白光纯正绵长，竟是失传已久的“太清玄光”。这门功法据说早已失传，只在一些古籍中有零星记载。
“有趣。”天师灌了口酒，雌雄剑嗡鸣出鞘，“好小子，果真有点本事，你师承何处？这太清玄光可不是寻常修士能使的。”
赵小青抚着白狐的毛发，嬉笑说道：“家传些许微末技艺，让天师见笑了。当务之急，是稳住塔基。晚生观测天象，今夜子时必有血月现世，若不能在此之前……”
突然塔顶传来琉璃破碎之声，但见最高层的镇妖铃竟然裂成了两半。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塔底传出，带着令人牙酸的冷笑：
“三百年了……李逍遥那小子……可还活着？告诉他，他欠我的酒债，该还了。”
张云琅与赵小青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惊骇。这个声音的主人，分明是当年被镇压的七大妖王之首——浑沌妖王！更让人心惊的是，这妖物竟与李逍遥有旧，其中怕是另有隐情。
此时风雨更急，墨绿色的雨滴在塔身上腐蚀出点点白斑。七位守塔道士中已有三人不支倒地，北斗阵眼看就要瓦解。余下四人虽在勉力支撑，但面色都已惨白如纸。
赵小青忽然从怀中取出七枚古钱，按七星方位掷出。古钱落地生根，竟化作七盏金灯，暂时稳住了摇摇欲坠的塔基。这手法精妙绝伦，连张云琅都不禁暗暗称奇。
“张天师。”少年转头看向张云琅，目光灼灼，“可愿与晚生做桩买卖？”
“什么买卖？”
“我助张天师补塔镇妖，天师需答应我三个条件。”
张云琅仰天大笑，酒葫芦在指尖转得飞快：“好一个，狂妄的后生。好好好……你且说说，要本天师答应什么条件？”
赵小青一字一顿道：“第一，我要进塔取一物；第二，我要见李逍遥；第三……”他顿了顿，眼中闪过异样神采，“我要天师府珍藏的三坛醉仙酿。”
此言一出，连那白狐都惊得竖起了耳朵。谁不知道天师府的醉仙酿是张道陵亲传的秘酿，百年才得三坛，向来只用于祭祀天地。更让人费解的是，这少年为何要见早已隐退多年的李逍遥？
风雨声中，塔底的狂笑愈发猖獗。裂缝中又开始渗出黑气，那七盏金灯的光焰明灭不定。远处传来黑熊精的咆哮声，显然那妖物已经处理完“喜事”，正往这边赶来。
张云琅凝视着少年额间那点朱砂痣，忽然想起一桩秘闻：当年李逍遥与赵灵儿离开蜀山时，曾将一滴心头血点化入青城山灵脉，说是要了却一桩因果……
“有意思。”张云琅麻利地收起酒壶，雌雄剑发出龙吟虎啸，“很好……这买卖，本天师接了！不过你若误了大事……”他眼中寒光一闪，“莫怪天师府不讲情面。”
赵小青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一支碧玉笛子：“既然如此，请张天师先助我布下‘九霄惊鸿阵’，暂缓妖气外泄。待我取来补塔所需之物……”
正说间，东南方忽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但见一队官兵护着个锦衣官人疾驰而来，那官人远远便喊：“天师，可见小女经过此处？”
张云琅定睛一看，来人竟是青城县令周文渊。再看那官人身后，还跟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清晨茶寮中的徐老翁。原来这茶寮老板见事情蹊跷，特意下山报了官。
局势愈发复杂，而塔底的妖王似乎感应到生人气息，冲击得更加猛烈。今夜子时的血月之约，怕是难捱了。
正是：
醉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
莫道少年狂，因果自难量。
妖塔风云起，前尘旧梦茫。
且看龙虎会，如何定玄黄。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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