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龙虎仙踪录（叁）
第三回 白狐衔丹破迷阵 天师收徒启新程（上）
书接上回！
且说张云琅见那自称赵小青的少年说要补塔，正要细问其中的缘由，忽听镇妖塔第三层，传来“轰隆”一声巨响，整座古塔都为之震颤。这震动非同小可，连塔基下的青石板都裂开数道缝隙，塔檐上的铜铃叮当作响，惊起林中飞鸟无数。
一扇雕刻着道家符咒的木窗应声碎裂，木屑纷飞中，但见窗口探出个硕大牛头，那牛妖双目赤红如血，鼻息喷出阵阵黑烟，犄角上还挂着几缕破碎的道袍布条。
更骇人的是，它颈项上套着个断裂的锁妖圈，显然是从塔内禁制中强行挣脱，带着极大的怨气。
“外边的牛鼻子老道们……给我听着”牛妖声如洪钟，震得人耳膜发疼，“再不撤了这劳什子禁制，俺先把塔里的经卷啃个精光，叫你们道统全部断绝。”
说话间，这牛妖真个从塔内扯出一卷《道德经》，“咔嚓咔嚓”地嚼得起劲。散乱的泛黄书页从它嘴角飘落下来，隐约可见“道可道，非常道”的字迹。
守塔道士们气得浑身发抖，却因要维持北斗阵法，无法分身去制止。为首的老道咬牙切齿道：“孽畜！那是祖师爷手书的真迹，你若是损毁了，必遭天谴。”
“劳什子的，现在不是天谴？难道是享福不成？”牛妖撕咬的更加起劲。
张云琅眉头一皱，指尖已凝起一道金光。就在这时，赵小青肩头的白狐纵身跃起。这小家伙当真了得，四足在坠落的砖石上轻点，身形如电，三跳两跳便钻进了塔窗。它雪白的身影在昏暗的塔内一闪而过，宛如暗夜中划过的一道流光。
不过片刻，塔里传来牛妖杀猪般的哀嚎：“狐奶奶饶命，这经卷俺吐出来便是。俺再也不敢了，哎哟，别揪俺的鼻子。疼疼疼！”接着便是一阵呕吐声，还夹杂着白狐清脆的鸣叫，似在训斥什么。
塔外众人忍俊不禁，紧张的气氛顿时缓和了几分。
张云琅看得啧啧称奇，这白狐分明是通了灵性的仙兽，单看它制服牛妖的手段，少说也有五百年道行，却甘心追随一个布衣少年。更奇的是，那牛妖在塔中修炼多年，妖力深厚，竟被一只小狐狸治得服服帖帖。这少年究竟是何来历？
待白狐跃出塔窗时，口中衔着卷帛书。那帛书看似陈旧，却隐隐泛着金光。赵小青接过展开，众人围上前来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帛书上赫然是张道陵亲绘的镇妖塔构造图，笔法古朴苍劲，每一处结构都标注得清清楚楚，连塔基下的隐秘阵法都描绘得明明白白。图角还盖着天师印玺，朱红印记历经千年仍鲜艳如新。
“张天师请看。”赵小青指着图纸某处，“当年，李逍遥虽毁去龙柱，但塔基犹存。这七根龙柱本是按照北斗七星方位布置，暗合天地至理。塔基之下更有九幽玄冰阵，与龙柱相辅相成。若能重炼龙虎天丹，未必不能补救。”
张云琅捻着酒壶沉吟：“说得轻巧！龙虎天丹岂是易炼之物？需集齐三昧真火、九转玄冰，还要……”他话还没说完，白狐忽然人立而起，前爪捧出颗流光溢彩的珠子。
这珠子鸽卵大小，通体晶莹剔透，内里似有云霞缓缓流动。更奇的是，珠子表面隐约可见蛇形纹路，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华。珠子出现的瞬间，四周妖气都为之一清，连镇妖塔的震动都似乎缓和了几分。
“这是……上古法器……白蛇灵珠？”张云琅恍然大悟，“难怪你这小狐狸如此了得，原来有这等宝物护身！”
赵小青轻抚白狐，解释道：“张天师慧眼。这珠子，确实来历非凡。当年白素贞在青城山修炼时，曾得张道陵祖师点化，留此灵珠以报恩情。先祖因助白娘娘避过雷劫，故得赠此宝。这些年来，灵珠代代相传，今日感应到镇妖塔的妖气，自生辉光。”
张云琅抚掌大笑：“妙极！妙极！有这灵珠作引，再往终南山取三昧真火，昆仑山求九转玄冰……”话音未落，东南方飘来朵祥云，那云彩五彩斑斓，异香扑鼻。
云上站着个手提花篮的仙娥，衣袂飘飘，仙气缭绕。但见她梳着双环髻，身着鹅黄衣裙，腰间系着条七彩丝绦，当真仙姿玉貌，不同凡俗。
那仙娥落地施礼，声音清脆如莺啼：“小婢奉何仙姑之命，特来送帖。”说罢从花篮中取出一张玉帖，帖上墨迹未干，写着：闻天师欲炼仙丹，特备真火相候。终南山凝碧崖下，静候佳音。帖末还画着一枝含苞待放的莲花，隐隐有清香溢出。
张云琅接过玉帖，只觉触手温润，知是仙家宝物。正要道谢，那仙娥已驾云而去，只在空中留下一缕清香。这突如其来的仙缘，让在场众人都惊喜交加。
赵小青肩头的白狐忽然焦躁起来，对着镇妖塔方向低声嘶鸣。众人循声望去，但见塔身裂缝中钻出团黑气，那黑气在空中翻滚凝聚，变幻出各种狰狞形状，最后落地化成个锦衣公子。
这公子面如冠玉，目若朗星，手持一柄泥金折扇，端的是风流倜傥。只是细看之下，他面色过于苍白，行走时衣袂飘飞间隐约透着一股阴森之气。
他轻摇折扇笑道：“诸位何必麻烦？又是取火又是求冰的，不如让本公子把塔拆了，大家省事！”
张云琅目光一凝，冷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画皮妖。三百年前让你侥幸逃脱，今日还敢来此作祟！”
锦衣公子“啪”地一声合上折扇，眼中闪过一道绿光：“张天师果然好记性。不过今日不同往时，这镇妖塔已是强弩之末，不如让它彻底倒下，也好了却一桩公案。”
赵小青忽然插话：“难道阁下，与李逍遥有仇？”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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